“那钟离春虽然样子难看,可是志向远大,学识渊博,当时正处乱世,齐国政治腐败,国事昏暗,那齐宣王更是性情暴躁,喜欢吹捧,一众臣子莫不是竭尽全力讨好齐宣王,一时间朝野上下沆瀣一气,身为女子,更是丑妇的钟离春却心焦似火,为了挽救社稷于危亡,这位丑妇冒着杀头的危险,当面一条条地陈述了齐宣王的劣迹,还当面指着齐宣王道,若再不悬崖勒马,就会城破国亡,”说到这里,陈清玄顿住了脚,他停在家福面前,看着家福道,“若家福你是那齐宣王,你会怎么处置这位以下犯上的丑妇?”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家福的身上,家福紧张的呼吸都粗重了,他双手死死握拳,然后咬着牙道:“我会把她赶出宫去,把她流放到漠北!”
“所以啊,凡夫俗子如何能懂钟离春?又如何能配得上这样的钟离春?”陈清玄叹息道,一边拍了拍家福的肩膀让他坐下,一边继续朝前慢慢走着,最后停在了美芽的面前,他看着美芽下巴上的那块暗红色的疤,顿了顿,然后继续道,“齐宣王听后大为感动,把钟离春看作是自己正身、齐家、治国的一面镜子,后来,这位后宫佳丽三千的齐宣王,竟把钟离春这位丑妇人立了为王后。”
“当真?”一众童儿莫不是张口结舌,“丑女竟能做王后?”
“是啊,这位丑姑娘从不妄自菲薄,她知道自己貌丑,但是却更知道自己的心有多高贵,”陈清玄感慨道,“果然苍天不负有心人,这位丑姑娘终于觅得良人,成为了史上最有名的丑娘娘,虽然千百年后,再谈起这位传奇的娘娘,人们最先想到的还是她丑陋的相貌,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丑陋始终都是钟离春的不能摆脱的一面,正如我们许多人一样,有人懒惰有人无知,又或者是刻薄尖酸,只不过我们有改变的机会,而她却没有,天生貌丑并不是她的错,所以我们又怎么能够苛责她呢?又有什么权利来讥嘲一位积极向上的传奇女子呢?以面取人,实不可取。”
一众童儿先是一阵沉默,后来又纷纷交头接耳起来,陈清玄一边合上了那本《百家姓》,一边道:“今天就到这儿了,散学。”
话音一落,一众童儿一窝蜂地朝门外跑去,倒是那个叫家福的童儿半天没挪动地方,陈清玄竟诧异着,就瞧着家福朝美芽走过去,然后对着美芽蓦地深深一揖,随即就忙得面红耳赤地跑了出去。
“这……这小孩儿吓我一跳。”直到那家福跑了出去,美芽这才回过神来,跟陈清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