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动了爷和夫人,真是不好意思,”方左棠一边给钟明巍沏茶,一边不住口地叹息道,“好好儿的大年三十,还让爷和夫人来这儿沾晦气,真是太对不住爷和夫人了,微臣心里甚是不安。”
大周有律,大年三十儿再大的案子都不开审,今儿也是孔闻敏没办法,为了保顾清桐的命,这才把顾清桐和那孟文才的尸身都给带到了衙门里来,这才引出了后面的事儿来。
“无妨,都不是外人,”钟明巍缓声道,一边从方左棠手里接过茶杯,一边侧着脸问方左棠,“顾姑娘都说了些什么?是她亲口承认是她杀的那孟文才吗?”
这是个最要紧的事儿了。
“不是!顾姑娘始终一言不发,似是被吓坏了,这事儿的来龙去脉也是询问了顾姑娘的爹娘,这才知道顾姑娘是去街上打酒来着,本来要回家吃团圆饭的,谁想回去的路上就碰到孟文才了,后来就是闻敏路过山脚下,就听着半山腰的破庙里头有动静,这才打算去看一眼,结果闻敏才一进去,就瞧着孟文才倒在血泊之中,胸口插着根银簪子,顾姑娘……”说到这里,方左棠顿了顿,然后又压低了声音,继续道,“顾姑娘衣衫不整,身上被溅了好些血点子,整个人都僵在墙角,一声不吭的。”
“这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庞毅登时就忍不住了,一边拍着桌子,一边破口大骂,“还不是那姓孟的畜生,从前就一直对顾姑娘揣着龌龊心思,人家顾姑娘断断不肯嫁他,他就恨上顾姑娘了,这一次在路上碰见了,就起了歹人了,将顾姑娘挟持去了那半山腰的破庙里,然后那姓孟的畜生……”庞毅说不下去了,直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半天才从嘴里蹦出两个字儿来,“该死!”
“虽是那孟文才死有余辜,可是这事儿却还得顾姑娘开口才行,”方左棠叹息着道,一脸为难,“到底是死了个人,怎么也得给孟员外夫妇一个交代,到底孟文才是独子,而且到现在都还没生下一子半女,他这一死,孟家算是绝后了,若是不能给孟员外夫妇一个交代,怕是以后有的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