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反正你怎么说都有理,”饶是嘴上仍旧不满,可钟明峨到底老实了下来,他枕在廖崇武的大腿上,由着廖崇武一下下地给他擦头发,他看着小桌上晕黄的烛火,忽然感慨道,“廖崇武,咱们都认识十四年了。”
“是啊,都十四年了,”廖崇武也很感慨,一边轻轻地给钟明峨擦头发,一边轻声道,“这十四年来,我看着你从最弱不禁风的二皇子,成为万岁爷最疼爱的皇子,看着你成了娶亲成家,被册封为惠郡王……”
“也看着我,被父皇厌弃轰出了京师去,”钟明峨淡淡道,一边仰头看着廖崇武,“我从前最怕被父皇厌弃了,因为被父皇厌弃的皇子,没有哪个是有好下场的,不是身首异处,就是被终生幽禁,你看废太子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也是他命好,竟还有重返京师的这一天。”
“那现在呢?你被皇上厌弃了,可还害怕吗?”廖崇武捧着他的脸,问道。
“本来是害怕的,那天从御书房里头出来的时候,我都不会走路了,是怎么上的马车我都不记着了,”钟明峨也看着他,澄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可是后来,一看到你,我就不怕了,”说到这里,钟明峨伸手轻轻地抚着廖崇武瘦削刚毅的面庞,一边轻轻道,“真的廖崇武,一看到你,我就踏实了,就什么都不怕了。”
“我知道,”廖崇武被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得一颗心都要化了似的,他弯下腰不住口地去亲那一双眼睛,亲了好一会儿,这才要直起腰,却又被钟明峨给箍住了脖子,然后两个人就又亲到一处,“明峨,明峨,我在这儿,在这儿呢……”
钟明峨使劲儿地箍着男人,直到亲的嘴都发麻了,他这才舍得放开廖崇武,湿漉漉的一双眼甫一考到廖崇武被亲的有些红肿的唇,他就忍不住笑了:“哈哈!廖崇武!廖崇武!你怎么这么蠢?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