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万岁爷恕罪,十里亭空旷又是在半山腰,并无藏身之处,所以锦衣卫并不能近距离探听惠郡王和荣亲王的交谈内容,”蒋柏仁道,瞧着钟之衡蹙了蹙眉,他忙得又补道,“不过派去跟踪惠郡王的锦衣卫来报,惠郡王和荣亲王相谈甚欢,最后惠郡王还亲自给荣亲王斟酒,两人一道饮酒之后,惠郡王这才下山,两人始终平心静气,并没有起任何冲突。”
“这倒是桩怪事,”钟之衡淡淡道,一边把棋子就进了围棋罐子里,一边又缓声道,“不过想来也好理解,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冷不丁地一个败走,胜出的那一个怕是觉得寂寞了,而败走的那一个也势必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了,这下子倒是让两个人惺惺相惜起来了。”
蒋柏仁没听懂钟之衡是个什么意思,他只是隐隐约约地察觉到,钟之衡对惠郡王和荣亲王的态度都是不冷不热,这不免让他觉得很是纳闷,万岁爷都赶惠郡王出京了,难道不是要立荣亲王为储吗?
“对了,秦府那边查的怎么样了?”钟之衡忽然又问道,“秦律的那个独苗儿子叫秦冲的,当真死在南疆了吗?”
“启禀万岁爷,南疆那边尚未传来消息,不过依属下看,那秦冲必定已经身死异乡了,”蒋柏仁一脸地肯定,“那晚在秦府搜出来的书信中,赫然就有着秦冲寄回京师的绝笔信,信中倒尽这些年受到徐氏一门的虐待凌辱,还有被毒药折磨的苦楚,已然是生不如死,本来还想着剩一口气儿来京师见爹娘最后一面,可是因为徐氏一门覆灭,他已经一个多月得不到缓释解药,实在痛不欲生,所以这才选择自戕,这才送了绝命书回京,”蒋柏仁道,一边忽然想起了什么,然后又道,“也就是差不多这份绝命书送到京师的时候,秦律和秦夫人都开始身子骨大不如前了,秦律几乎是一夜白头,秦夫人更是终日以泪洗面都下不来床了,当时属下还纳闷秦府到底出了什么事儿,直到看到这封绝命书,这才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