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盛三十四年六月十六
御书房。
赵如海端着刚熬好的安神汤进来,钟之衡已经趴在龙案上似是睡着了,赵如海轻手轻脚地把安神汤放在了龙案上,一边从软榻上取来薄毯想披在钟之衡的身上,钟之衡近来夜难安寝,像这样能够小憩一会儿,已经甚是不易了,所以赵如海也不敢搅扰,只是毯子才披在了钟之衡的身上,钟之衡就醒了,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坐了起来。
“奴才该死,都怪奴才没个轻重,惊醒了万岁爷。”赵如海忙得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毯子,一边跟钟之衡告罪。
“行了,反正也没真睡着,”钟之衡又打了个哈欠,一边打量着阴沉下来的窗户,一边随口问道,“什么时辰了。”
“启禀万岁爷,快子时了,”赵如海将毯子叠好放回软榻,一边又把安神汤端到钟之衡的面前,一边恭恭敬敬地道,“万岁爷,时辰不早了,您喝下安神汤后就回寝殿歇着吧。”
钟之衡没说话,伸手接过安神汤,喝了一口,就喝不下去了,一边把碗放了下来,一边皱着眉道:“谁熬的这安神汤?怎么这么苦?”
“启禀万岁爷,是邓太医,”赵如海忙得端了茶水来给赵如海漱口,一边解释道,“万岁爷的安神汤一直都是秦院首熬制的,邓太医在御前伺候的时候少,难免不清楚万岁爷的喜好,也怪奴才没有一早交代他这些,等会子,奴才就去一趟太医院。”
钟之衡从赵如海手中接过帕子擦了擦嘴,赵如海端着剩下的安神汤就要退下的时候,钟之衡却忽然开了口:“如海,你说说朕是不是个凉薄寡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