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年岁大了,怎么这脑瓜子倒不似从前那般灵光了呢?”钟之衡牵了牵唇,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来,一边拢着茶,一边低着头玩味儿地看着钟明巍,半晌,他这才继续呼唤声道,“明巍啊,你可还记得廿年大案吗?”
钟明巍一怔,随即点头,沉声道:“记得。”
“既是记得,那怎么还会不明白呢?”钟之衡缓声道,抿了口茶,然后将茶杯放回了小几,然后枯黄的手指又放在了钟明巍的肩头,一下下轻轻地拍着,“明巍,平西王任性妄为,结党营私,朕已经忍了他整整三十四年,朕以为不必再忍下去了,明巍,你觉得呢?”
钟明巍缓缓地抬起头,对上了钟之衡投下来的幽深莫测的眼睛:“父皇,儿臣还是不明白。”
“那好,今时今日,朕就让你明白明白,”钟之衡轻轻拍了拍钟明巍的肩膀,然后收回了手,他倚在软枕上,居高临下地打量着钟明巍,一边缓声道,“明巍,朕近来身子骨大不如前了,所以也一直在想着立储之事,虽然你从前顽劣狂悖,可到底是朕和皇后的嫡长子,朕虽然气你不懂事儿,可心里却还是最属意你的,所以借着给太后奔丧的由头,朕召了你回京,只是你毕竟进过宗人府,又被贬黜出京,所以想要扶你上位,谈何容易?而你自回京之后,更是深居简出连朝堂都不愿进,朕就更为你心急了,眼看着朕的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再看着荣亲王在朝中的势力一日胜似一日,朕哪有不为你焦心的?思来想去,必得让你有什么不凡之举,才能扭转局面,让你重操胜券,恰巧这个时候四皇子被谋杀,而恰巧又是由你一手侦破平西王谋杀皇嗣、试图谋反之奸计,力挽狂澜,”说到这里,钟之衡挑着眉,笑得甚是和善,“明巍,这样的机会,可谓是千载难逢,你抓住了,又有朕的扶持,这个太子之位你便就能坐稳了,现在你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