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了,”廖崇武眼睛一黯,顿了顿,然后道,“明日一早,我就随大军北上。”
“那也就没剩下几个时辰了。”钟明峨轻声道,满脸的落落,是再喝不下什么安神汤了,索性将安神汤放回了桌子上。
半月前,锦衣卫的人又到了永州,只是时隔不久,锦衣卫就变了天,蒋柏仁已经不再是锦衣卫指挥使,取而代之的是凌世安,自然京师也是变天无疑了的,锦衣卫传圣上密旨,宣读安郡王和平西王勾结谋杀四皇子一事,命惠亲王在永州范围内搜查安郡王下落,还有就是,万岁爷命惠亲王交出湖广大军之兵符。
几乎是没有多少犹豫,钟明峨便命廖崇武将一众锦衣卫斩杀殆尽,然后钟明峨便就开始寝食难安了,他自是知道四皇子丧命谁人之手,也知道自己一旦交出兵符,那么自己就会步四皇子之后尘,所以他是断断不能交出兵符,可是这样一来的话,迟早也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最迟一个月,赴永州的锦衣卫迟迟不回京复命,怕是过不了多久便就会迎来一道新的圣旨,到时候,就不是廖崇武把人杀了这么简单了。
“殿下,不能再犹豫不决下去了,事到如今,只有反路一条!”高志奇耐不住性子了,在和廖崇武一道杀死那些传旨的锦衣卫之后,身上的血渍还没晾干,他就忍不住了,“若是万岁爷还好好儿坐镇京师,咱们自是不会做乱臣贼子,咱们惠亲王府就从来没有生过反心!可是如今万岁爷生死不明,荣亲王竟然坐上了皇位,殿下,恕属下直言,这般对同胞手足都能下手的、禽.兽不如之人,又何如配权掌天下?!大周江山岂能容他肆意糟蹋?!”
廖崇武没说话,一直沉默地坐在一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钟明峨也没有说话,同样沉默地坐着,同样地低着头看着杯中缱绻舒展的嫩芽儿。
“殿下,您还在犹豫什么啊?京中并未传出万岁爷的丧讯,那荣亲王竟就凭着个口谕就敢登基为皇!可见这皇位来路不正!还不知道万岁爷被他虐待凌辱成什么样子呢!这时候正该咱们匡扶正义、替天行道!”高志奇还在滔滔不绝,“咱们手中虽只有三十万大军,可是咱们却是顺应天意,必定能得民心,且荣亲王又朝平西王和安郡王的头上扣了谋杀四皇子的屎盆子,想必平西王也对荣亲王恨之入骨,咱们可以趁机拉拢平西王,若是有大周最精锐的西北大军帮扶,咱们一准儿可以直捣黄龙!拿下荣亲王这等叛逆奸邪!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