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便就是廖崇武带兵启程的日子了,这时候,和钟明峨同处一室,对着外头夜幕上的天月牙儿,两人自然是难分难舍。
“最多两个月,我就能回来了,”廖崇武一边顺着钟明峨的长发,一边柔声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绝对不让身上添一处新伤,不许成日在家胡思乱想。”
“你知道我不放心就好,”钟明峨叹息着道,“知道我日日为你提心吊胆就好。”
“知道,我都知道,”廖崇武蓦地勾着唇笑了,大手轻轻地覆在钟明峨的心口,垂着眼温柔地看着两人漆黑的长发掺杂在一起、都垂在钟明峨的胸前,“这里头时时刻刻都装着我、也只装着我。”
“那你这里呢?”钟明峨伸手也覆在了他的心口上,挑着眉问他,“又装着什么?”
“你把耳朵凑过来,我告诉你……”廖崇武看着那凑到自己面前白津津的小耳朵,忍不住笑了,然后对着那个小耳朵一字一字轻轻道,“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呸!跟谁学的这起子酸词儿?!”钟明峨先是一怔,随即红着脸退了廖崇武一把,一边又忍不住含笑道,“记得以后再多学点儿,我且稀罕着呢。”
“好嘞!”廖崇武大大地笑了,眼角都漾出细细密密的纹路来,一边凑过去,没皮没脸地在人家白津津的面庞上一阵又啃又咬,直闹得钟明峨又叫又笑,廖崇武怕他笑抽筋了,这才停下来,然后又含笑着道,“要不,你现在就教教我?要是你做师父的话,我一准儿学得快!”
“好啊,”钟明峨笑够了,枕在男人腿上,水汪汪的眼一眨不眨地看着男人,一边一字一字轻轻吟诵着,“自送别,心难舍,一点相思几时绝?凭阑袖拂杨花雪。溪又斜,山又遮,人去也!”
廖崇武看着那双水汪汪的眼,没再说话,一点点低下了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