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谁让儿子在屯子里住惯了呢?出息自然是大不了,”钟明巍含笑道,一边伸手给钟之龄倒了杯茶,双手递过去,然后又含笑道,“爹,你且尝尝,这茉莉花虽是寻常茶,却也不赖。”
“也还好,”钟之龄抿了一口点头道,他在素来是喝三炮台的,味儿浓又冲,所以茉莉花这样清雅的绿茶对他来说其实跟白开水也没多大区别,他一边将茶杯放了下去,一边忽然沉下了脸,然后看向钟明巍,“明日攻入城池后,你打算怎么处置荣亲王?”
钟明巍的脸也随之沉了下来,这问题他其实早就已经在想了,只是到现在都还没想出来个结果来,这时候冷不丁被钟之龄这么一问,他心下忖思一番,然后道:“荣亲王的确逼宫篡位,可是却并没有害死父皇,所以我以为……”
“明巍,切勿妇人之仁,”钟之龄似是猜到了钟明巍接下来要说什么似的,当下就截断了他的话头,一边沉声道,“荣亲王逼供篡位是事实,迫害大臣是事实,谋害四皇子是事实,殃及无辜百姓也是事实,这每一条可都是掉脑袋的重罪,明巍,你若是不杀之,朝臣和百姓会如何看你?是觉得你是手足情深的好兄长,还是觉得你是颠倒黑白、袒护叛逆的昏君呢?”
“爹,您误会了,我也觉得荣亲王不得不杀,只是却并不一定得经我之手,”钟明巍抿唇道,“父皇不还在世吗?又怎么轮得到我这个做儿子的处置荣亲王呢?”
钟之龄一怔,随即笑了,一边拍了拍钟明巍的肩膀,一边笑骂道:“还是你小子鬼点子多,我看啊,你在宁古塔这两年,不单单是养身子娶媳妇了,更是攒了不知多少鬼心眼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