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殿下记挂,万岁爷和皇后娘娘一向安好,”郝冬青道,一边又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信来,然后双手递到了钟明峨的面前,一边道,“这是属下出京之时,刑部尚书托属下给殿下捎来一封书信,请殿下过目。”
“刑部尚书?”钟明峨看着那递到面前的信封蹙着眉道,他并不知道如今的刑部尚书是谁,只是能拜托郝冬青来给他送信儿的,可见此人在钟明巍面前必定得脸,而且深得信任的,当下,钟明峨将信将疑地接过了信,然后拆开了,等那熟悉的笔迹甫一映入眼帘,钟明峨登时就瞪圆了双眼,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份信,只道是自己眼花了,忙得眨了眨眼,等缓过神来的时候,双手都激动地哆嗦起来了,他忙得看完了那封信,一边将信放在了桌上,一边深深吸了口气儿,努力不让自己失态,这才又看向郝冬青,兀自一脸震惊地道,“这邹世杰乃是一介罪臣,怎么能担得起万岁爷这般重用?当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邹大人一家被先帝贬到了岭南,说起来也算是委屈了些,万岁爷登基,天下大赦,自然没有不去管邹大人的道理,况且邹大人又是个有能耐的,”郝冬青含笑道,一边瞥了一眼桌上的信,一边又道,“只是从前走上了岔路,如今他愿意重回正途,万岁爷自然没有不支持的。”
“郝将军说的对,”钟明峨沉默良久,然后抬起头看向郝冬青,“原本我以为因我之故,邹氏一门必然是要败落了,我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心里对邹氏一门是有愧的,如今万岁爷能重新启用邹大人,我心里也轻快不少。”
钟明峨说的是实话,他从来都不喜欢邹氏,可邹氏自嫁给他之后,对他甚是恭敬曾没有过违逆之举,即便他几年都不碰她一下,她也是一声抱怨都没有,她身后的邹氏一门,更是舍得替他卖力气,将身家性命都搭上了,可是最后却落了个家破人亡的结局,他倒是在永州过着逍遥自在日子,他对邹氏、邹氏一门怎么能没有愧疚呢?只是出于自保,他连喝邹氏一门接触都不敢,更别说是敢向钟明巍进言,求他赦免邹氏一门了,所以,他的愧疚也就只仅限于心里罢了,至于弥补,他这辈子都不敢想的。
如今,钟明巍竟如此厚待邹氏一门,他心里又是释然又是感激,似是一块压在心底的大石头总算给搬开了。
“万岁爷是殿下的兄长,也是殿下唯一在世的手足,自然会为殿下着想,”郝冬青瞧着钟明峨一脸感激神色,忙得又道,“就像当初殿下也毫不犹豫地选择助万岁爷上位一样。”
“郝将军所言甚是,”钟明峨一声轻叹,然后起身行至郝冬青面前,深深一揖,一边道,“还请郝将军回京之后,一定待我当面叩谢皇兄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