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汰,你怎么样?姐姐来看你了。”
前几天封汰还好好地,转眼间人就变成这样。虞宛紧紧咬着下唇,眼眶内一片水雾,她和姨妈家的弟弟自幼亲和,两人的姐弟感情好比亲生。
顾唯深上前一步,说道:“先送他进病房吧。”
护士将封汰送入vip病房,顾唯深吩咐,要派人守在医院,绝对禁止任何娱记混入。
关上病房门,顾锐亲自打电话安排人员。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他挑选出一些亲信,安排在医院病房周围守护。
“三哥,你一定要为小汰讨回公道。”
虞宛站在病床前,眼睁睁看着封汰苍白的面容,声音哽咽,“季笙歌和那个甘佳,都要狠狠整治才行!”
“你为什么总是和季笙歌过不去?”顾唯深声线极低,虞宛立刻看向他,“不是我和她过不去,是她做事太卑鄙,竟然为炒作自己的艺人,如此不择手段!”
“证据呢?”顾唯深双手插兜,斜晲着她,“你口口声声说她指使甘佳,有什么证据,拿出来我看看。”
“我……”
虞宛语塞,“三哥,这种事还需要证据吗?小汰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分明就是甘佳想要借机炒作,想要出头而已!”
顾唯深看眼她,沉下脸说道:“知道封汰为什么犯病吗?”
“还不是被她们害的!”
“甘佳流产了。”
“流产?!”虞宛简直不敢相信。
医生给封汰注射过安眠类的药物,他一时半会醒不过来。顾唯深脸色冷然,“我早就告诉过他,这两年内不许传绯闻,可他却敢背着我搞女人,现在被人抓到把柄,不是他给人家的机会吗?”
“三哥!”
虞宛抿起唇,声音哽咽起来,“小汰虽然在演艺圈,可他的性格很单纯。甘佳故意利用他炒作自己,这是傻子都能明白的事情!”
呵呵。
这一点顾唯深自然明白,但如今她和封汰之间又牵扯出个孩子的问题。这笔糊涂账要怎么算?更何况封汰并非没有错,如果不是他行为过激,又怎么能被甘佳利用?
“你弟弟什么样的脾气,你比任何人都清楚。”顾唯深眉眼深沉,道:“我已经安排了人看着他,可他竟然把人给我打晕,又惹出今天的事情!如果被人拍到甘佳流产,他这辈子还有翻身的机会吗?!”
想到此,虞宛神情都变的紧张起来。她双手紧扣在一起,声音跟着低下来,“那要怎么办?”
“这是俪星的事情,我自然会处理,虞小姐不用参与。”
“你要怎么处理?”虞宛眯了眯眼,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三哥,昨晚你和她,你们在一起是吗?”
“呵呵。”
顾唯深耸耸肩,望向虞宛的眼神内敛而平静,“既然你都清楚答案,为什么还要问我呢?你想证明什么?”
“虞宛你听着,从今天开始,别找她麻烦。”顾唯深轮廓分明的五官染上几丝寒意,“我的女人,我护着。”
“……”
心尖狠狠一紧,虞宛紧咬着唇。
推开病房门,室内光线很暗。窗外的天还没亮,季笙歌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床前,甘佳已经睁开眼睛。
“我……”
甘佳开口的声音沙哑,季笙歌望着她苍白的脸颊,眼神一暗,“你的孩子没了。”
白色棉被下的双手紧握成拳,甘佳努力压制起伏的情绪。其实在她看到那些血之后,便已经意识到什么。
“这样做,值得吗?”用一个无辜的生命作为代价。
病房中的加湿器喷出白色烟雾,甘佳仰头盯着天花板的某个点,道:“这个孩子是个意外,它本来也不应该存在。”
话已至此,似乎没有再多说的必要。季笙歌点了点头,“明天我派人送来一份新的合约,未来五年之内,你会成为环锦力捧的艺人。但合约要求你在这五年之内,必须留在环锦,不能离开!”
五年?这意味着,她最好的时光都要留在环锦。
甘佳惊讶的转过脸,季笙歌看到她眼底的震惊,淡淡一笑,“不同意?”
“同意。”
“明天你签好合同,我会派律师过来帮你去警局销案,这件事到此为止。”季笙歌神情内敛,“今天的事情,只有我们在场的几人知道,我会让人封锁消息。我不管你和封汰之间有过什么,但从今以后,你的一言一行都必须执行公司的命令。”
“好。”
对于她的回答,季笙歌早有预料,只是有一件事她没有想通,“你怎么能断定,我可以保住你?”
昨晚一夜大雪,今早树梢裹满银装。甘佳长舒口气,笑道:“我第一次发现不对劲,是看到你从俪星的顶楼下来。那时候我并没有把你和三少联系到一起。直到后来封汰针对你被三少惩罚,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季姐的靠山就是三少。”
年纪轻轻的女孩子,竟然能有这样的城府和手段,季笙歌不得不承认,甘佳果然不同于一般人。
“这几天会有人照顾你,直到你身体康复出院。”季笙歌拿起皮包,转身往外走。
“季姐。”
身后的人突然开口,季笙歌听到她的声音似乎含着一丝颤抖,“他在哪里?”
“听说你流产以后,他的哮喘病发作,人在楼上vip病房。”季笙歌背对着她,眼神微闪,“解铃还须系铃人,对于封汰,你还差他一个交代。”
话落,她打开病房门,大步离开。
病房门关上后,室内重新恢复幽静。甘佳慢慢将手贴向平坦的小腹,掌心下熨帖的肌肤,此时泛着一片寒意。
那冰冰冷冷的温度,令她心尖紧缩。
医院门前,季笙歌跨下台阶,直接坐进顾锐的车里。眼见那辆黑色轿车开出医院大门,虞宛脸色阴霾的吩咐司机,“跟上。”
“是,小姐。”
车子开回西府名都,顾锐透过后视镜,发觉一路跟在后面的白色轿车,依旧紧追不放。
季笙歌走下车时,别墅门前刚好有辆白色车子停下。顾锐蹙起眉,沉声道:“季小姐,你先进去。”
“虞小姐都追来了,我不要和她见一面吗?”
“三少吩咐过,让季小姐好好休息。”
顾锐打开门,季笙歌瞥眼他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只好拎着包进去。
反手将门关上,顾锐抿唇站在大门前,看到虞宛气哼哼冲过来。
“让我进去!”
“虞小姐,三少这会儿没在。”
“我不找三哥,我要找那个女人!”
眼睁睁见到季笙歌进入西府名都,虞宛简直都要气炸。这套房子是顾唯深最偏爱的一套,平时根本没有外人可以进来。
“顾锐,你让开,让我进去。”
顾锐身形高大,他挡在门前好像一堵结实的人墙。虞宛那点力气,自然不能令他移动分毫。她越是不能如愿,心中怒火越是翻滚。
“好啊顾锐,现在连你都帮着外人欺负我了,是吗?”
“当然不是。”
顾锐一下子松开手,但人还是挡在门前,“虞小姐,你知道三少的脾气,越是硬来,三少越会生虞小姐的气!”
客厅的落地窗前,季笙歌光着脚站在窗帘后面。玻璃窗半开,他们站在门前所说的话,她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啧啧啧。
这个顾锐,平时对她半句多余的话都没有,一张冰山脸能够冻死人。但他现在对着这位虞小姐倒是滔滔不绝,那张嘴巴厉害的不行!
“我咽不下这口气!”虞宛一张俏脸染满嫉妒,她仰起脸,目光穿过那扇落地窗,落向纱帘后面的那抹身影,“顾锐,三哥究竟看上她哪里?”
明明这个季笙歌,既没有出身,又没有背景,样样都不如她。
顾锐绕绕头,显然被这个问题难住。对于男女之事,他压根不懂啊。
“虞小姐,这个……”顾锐脸色微微发红,神情有些窘迫。
虞宛拎着皮包站在大门前,眼见隔着一道门,偏偏就进不去,“这套房子,还是当初我给三哥选的。”
听到她的话,顾锐眼神一动,声音跟着柔和下来,“虞小姐,你先回去。三少还在为封少爷的事情烦心,如果闹起来,对你没有好处。”
落地窗前,季笙歌抬手将窗户关上,抿唇走到沙发边坐下,不想再听。
不久,别墅外面有汽车引擎远去的声音。季笙歌蜷起双脚,缩进那张毛茸茸的皮毛坐垫里。昨晚她几乎没睡,这会儿腰酸背痛,全身上下再也使不出半点力气。
顾锐似乎并没有进来,她往后倒进沙发里,眼睛酸的睁不开,强撑的那口气松懈掉,人很快就睡着。
司机将车停下后,虞宛一路哭着跑进门。
“爸爸!”
虞森正在和父亲说话,突然被小妹打断,“我不要嫁到顾家了!”
女儿没头没脑的话,惹恼虞永正,他蹙起眉,脸色微沉,“小宛,你年纪也不小了,这种话怎么好胡说。”
“我没有胡说!”虞宛脸色涨红,胸口因为怒火不住的起伏,“我又不是嫁不出去,为什么非要嫁到顾家去?爸爸,我不要!”
“住口。”虞永正沉下脸,虞夫人立刻起身护住女儿,“小宛,你这是怎么了?”
“妈妈,顾唯深欺负我!”
虞森过去轻拍小妹的肩头,又示意母亲把她拉走。稍后,虞夫人带着女儿上了楼。
“小宛和唯深吵架了吗?”虞永正目光询问长子。
虞森笑了笑,道:“大概因为小汰的事情闹点不愉快,小妹的脾气也是任性了些。”
长子几句话遮掩过去,虞永正并没在多问。
三楼卧室,虞宛抱着纸巾坐在床中央,委屈的抹眼泪,“妈妈,我再也不要理他了!”
虞夫人只有虞宛一个宝贝女儿,自幼对她宠爱有加。这会儿看到女儿哭的眼睛都红了,虞夫人自然心疼不已。她抽出张纸巾给女儿擦擦脸,声音温柔,“告诉妈妈,到底怎么回事?”
虞宛吸吸鼻子,终于把最近受的委屈一股脑告诉虞夫人。听完她的话,虞夫人淡淡一笑,“妈妈问你,你真的能放下顾唯深吗?”
“我……”
虞宛嚣张的气焰,似乎一下子触碰到什么,顿时说不出话来。
都说知女莫若母,虞夫人见到女儿的神情,心中便已明了。她幽幽叹口气,抬手揉揉虞宛的小脸,道:“小宛,男人的心不是这么抓住的。”
虞宛茫然的抬起脸,紧紧盯着虞夫人,“那要怎么抓住?”
微微弯起唇,虞夫人一把握住女儿的手,笑道:“别说咱们家和顾家门第相当,单说你和顾唯深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那也比别人来的要深厚。顾家老爷子一直想要两家联姻,这事不是一天两天了,顾唯深在顾家最讨顾老爷子欢心,将来这顾家的三少奶奶必然受宠。按照我们两家的情分,那三少奶奶的位置,自然是你的。”
母亲的话,一点点安抚下虞宛心中的怒意。她撅起嘴巴,神色好转不少,“可是三哥对那个女人……”
“顾家的男人们都风流,”虞夫人瞥眼女儿,循循善诱,“三少还年轻,正是禁不住诱惑的时候,外面那些女人又存心勾引,他把持不住也是正常。你不要和他闹,更不能这么任性,知道吗?”
虞宛紧紧咬着唇,心底某处阵阵泛酸。其实她知道,爸爸在外面偶尔应酬的时候,也会有女人。这些年妈妈就是这样隐忍下来的吗?
“妈妈。”虞宛鼻尖一酸,伸手抱住虞夫人,倒在她的怀中,“我真的很爱他。”
虞夫人笑了笑,掌心在她肩头轻拍,“那你就记住妈妈的话,那个女人家世身份都与咱们家相差一大截,三少对她不会认真的。”
也许妈妈说的对,最近是她过于任性。以前这么多年,顾唯深从没给她难堪过,每次她任性胡闹,他也都会顾及她的面子。若是因为一个季笙歌,把他们十几年的情分闹僵了,太不值得!
护士进来病房,把甘佳手背上的输液针头拔掉,又测量过体温后,才端着托盘离开。
助理端来一杯温水,喂甘佳喝了几口,“感觉怎么样?”
“没事了。”甘佳脸色还有些苍白。
今早发生的那一幕,助理显然吓坏了。她万万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同时也清楚,闭紧嘴巴最重要。
“我肚子有点饿。”
“想吃什么?”
“粥。”
拿起钱包,助理拉开病房门出去。不久,甘佳披上一件外套,穿鞋下床后,直接来到医院五楼。
最里面的vip病房门前,有人守护,甘佳迈步过去。
“请你离开。”
穿着西装的保镖挡在门前,甘佳踮起脚尖,透过病房的窗口看眼,似乎看到封汰已经坐在床上。
“我想见见他。”
保镖们不为所动,冷着脸将她推开,“三少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甘佳身体还很虚,差点被保镖推倒。她眼见这样行不通,转身拿出手机,准备给季笙歌打个电话。
“让她进来。”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甘佳猛地偏过头。封汰穿着病号服站在门内,朝门前的保镖看过去,“我可以亲自给三少打电话。”
保镖们似乎犹豫了下,然后才同意甘佳进去。
病房内宽敞整洁,中间摆放的那张白色病床上,封汰神色静默的靠着床头。
“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的声音很轻很低,甘佳垂下脸。告诉他什么?孩子吗?对于这个孩子的到来,她自己也并不知道。
“一个无辜的生命,也能成为你利用的对象?”封汰抬起脸,冷冽愤怒的目光望向对面的女人。
呵。
大概所有的人,都已经认定她用这个孩子来换取什么吧。季姐是,他也是。
甘佳低着头,安静的站在病床前。她慢慢抬手,轻抚右侧脖颈处那个伤痕,苍白的唇瓣一点点扬起,“只要可以红,我都不在乎。”
封汰眼神一瞬间变的狰狞,“甘佳,那是我们的孩子!”
“那又怎么样?”甘佳抬起的目光与他平行,“我想要的不是一个孩子,我要红,我要成为影后!”
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攥紧,封汰盯着她毫无波澜的眼睛,觉得呼吸又开始急促,“所以你和我在一起,只是为了红?”
“……是的。”
她的回答只有两个字,却瞬间打破封汰心中仅有的什么。他忽然笑了笑,脸色更加苍白几分。
“你可以滚了。”
眼眶内酸胀的厉害,甘佳不敢眨眼,她咬牙往前走了半步,望着封汰清隽的脸庞,声音沉稳,“汰哥,如果你还念在,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那就请你成全我。”
“滚——”
病房门转眼关上,封汰脸色煞白,呼吸急促的伸出手,摸到枕头下面的气雾剂。他用力拧开盖子,颤抖的将气雾剂插入口中。
连续吸入几口药量,他的呼吸才慢慢平稳下来。
午后的阳光渐渐淡出窗棂,封汰拿起手机,把电话拨出去,“三少。”
电话那端的男人应了声,“说吧。”
“我会亲手写一封道歉书。”
顾唯深握着手机走到窗前,“决定了吗?”
“嗯。”
顿了下,封汰又道:“对不起。”
昨晚一夜大雪,此刻还有积雪未化。顾唯深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这个教训,若你能记住,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稍后,封汰放下手机,轻轻扯唇笑了声。
助理提着粥回来以后,竟然发现甘佳不在病房内。她慌张往外跑,差点与迎面回来的人撞上。
“佳佳,医生说你还不能走动,怎么出去了。”
甘佳背靠门板,整张脸白的透明。助理看她脸色不对,摸了下她的手才发觉,她手指冰冷到毫无温度,“你怎么了?”
“我……”甘佳一下子弯下腰,“我肚子疼。”
顺着她的病号服往下看,裤子后面已有血迹,助理立刻将甘佳搀扶到床上,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忍一下啊,我马上去找医生。”
助理风风火火跑走,甘佳倒在床上,眼前慢慢变的一片模糊。她不断告诉自己,她只是肚子痛,她此刻眼底所有的泪水,只是因为肚子痛。
可是这痛,真的太疼了,疼的她五脏六腑都要碎了。
傍晚,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西府名都外。顾锐把车开进车库内停好,顾唯深走进客厅,一眼看到倒在沙发里睡着的那抹人影。
她身上的黑色羽绒服都没脱掉,人就那样沉沉睡着。
顾唯深脱掉大衣,抬脚走到沙发边。季笙歌侧躺在沙发内,柔顺的长发滑落下来,遮住大半张脸。
他弯下腰,双手撑在膝前,饶有兴味的盯着睡着的人。
顾锐进来时,自然看到这诡异的一幕。他家那位平时高高在上的主子,此刻竟然蹲在沙发前看个女人睡觉?!
“三少。”
“嘘。”
顾唯深手指抵在唇间,示意顾锐可以退下了。
西府名都这套房子,一直都没有女人留宿过。经过昨晚,这位季小姐不但住下来,显然三少也没有让她离开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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