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别人是不是真的‘产后蠢三年’,但她刚才的确清清楚楚从江擎文的话里感受到了一股哀怨。
虽看不见此时江擎文的神色,但深知他什么性子的云兮还是能猜透此时江擎文的心声。
“阿兄,这事也是丁衡做的不周到。”一开始,云兮就先将此事做了最根本的判断,而后她这才不急不缓开口道:“不过阿兄,这审问,排查一事,还真是丁衡和张勇他们武将负责。
等到问出结果,需要商议接下来怎么办时,他们几个武将肯定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定要找你问计的。”
云兮先是不急不慢说完这些,而后这才又继续故意用略带些生气的口吻继续道:“更何况,阿兄阿嫂出门这么久,不说我如今又生产,你们也要回家陪陪大宝小宝啊。
张勇和你们不同,他不仅是负责接你们的武将,更是独身一人,丁衡没有请你们进宫,怕还是想让你们陪陪大宝小宝。”
别说云兮这么一分析,还真有那么几分意思。
江擎文也不是真的生气,就是觉得因为自己手臂受伤,突然变得没用后心里的失落。
这会被云兮一安慰,又看出红雁脸上的倦容,瞬间就明白了云兮的意思。
想到两个小郎,江擎文的嘴角不由挂上笑道:“你说的对,的确是我想的不够周全。
既然如此,那我们先回去休息,等休息好,宫里怕是应该也有消息送回来了。”
江擎文话音落下人也顺势起身,看着他这样,红雁也跟着一起起身。
隔着屏风,隐隐约约看出他们的动作,云兮也没有开口挽留,直让他们赶紧回去休息,有事等睡醒再说。
哪怕江擎文此时心里还惦记着事情,但他被云兮提醒后瞬间想起自己不仅是臣子和舅舅,还是红雁的郎君和大宝小宝的阿爹。
看着江擎文和红雁离开,屋内靠在榻上的云兮不由笑着摇摇头。
不过刚才她虽然这么安慰江擎文了,但这会,她还是派人进宫给丁衡传了话。
丁衡他们自进京后,这还是云兮第一次这么直接地派人进宫给丁衡传话,不仅丁衡,就连辰哥儿也被惊动了。
“娘是有事交代?”
看着去而复返的爹神情有些不对劲,辰哥儿直接开口问了出来。
等他问完后,整个大殿内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了丁衡身上。
都知道丁衡宠云兮,可这会丁衡的神情,怎么那么怪?
众人都猜不透,所以只能等着丁衡自己开口。
好在丁衡还记得自己这是在哪里,见众人都朝着自己看过来,忙开口道:“是云兮让人带了两句话来。”
丁衡说完这话后略显尴尬地停顿了一下,可他这一停顿,倒是把其他人急的不行。
‘我们知道是云兮让人给你带话,可她到底说了什么,你倒是说啊!’
‘难不成是云兮发现了丁衡做了错事,让人来提醒他?’
‘所以娘到底是和爹说了什么?’
大殿里众人都飞快地在心里猜测了一番这件事情,只有相对心细的张勇猜对了一些。
丁衡也知道这事自己不能瞒着,毕竟上面坐着的,不仅是他和云兮的养子,还是大越即将登基的圣上。
暗自琢磨一番,丁衡最后丢下面子咬牙道:“云兮让人来传的第一句话是‘我阿兄来我面前告你状了’。”
丁衡说完这话就抬头看看辰哥儿,见他瞬间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的神情后,非常不顾后果地继续道:“第二句话则是‘戚大夫说我阿兄手臂无大碍’。”
如果说刚才丁衡前面说的话众人不明白江擎文为何会到云兮面前告状的话,那这后面的话一出,众人就猜到了江擎文为何会去告状了。
既然江擎文手臂无大碍,那丁衡派人去将张勇请进宫,自然也应该将他一起请来。
可刚才不仅是丁衡,就连辰哥儿都默认了让他舅舅在家休息一天的事情。
这会丁衡话音落下,众人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最后还是辰哥儿摆摆手开口道:“既然已经确认了对舅舅下手之人是谁,那这事就先放一放。”
辰哥儿的话刚说完,张勇就一脸不解地抬起头看向他。
不等他疑惑开口,丁衡已经先一步对着上首的辰哥儿恭敬行礼道:“少主说的不错,既然文臣武将齐聚,那……臣丁衡,恭请少主择日登基!”
丁衡话音刚落,大殿里所有人都立刻绷紧神情,忙一起对着上首辰哥儿行礼,齐声道:“恭请少主登基!”
听到众人的声音,辰哥儿缓缓从上首的座位上起身,侧脸看向一旁,至今都没有坐上去的龙椅微微一笑。
而后,这才转头看向下手丁衡等人。
他将左手放在身后,右手手心朝上,做虚扶丁衡等人的动作,唇瓣轻启道:“诸位请起。”
听到辰哥儿的声音,丁衡等人自然顺势起身。
而就在他们站直身体的瞬间,耳边响起一道掷地有声的声音。
“吾陆辰今日在此立誓,只要我陆辰在位一天,凡伤我大越百姓者,必百倍还之!
今日,就先从突厥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