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来,养育着拟人类胚胎的培养舱落入眼帘,他抚摸着培养舱没有任何温度的金属外壳,陷入了沉思。
另一边,睡着了的张一帆噩梦连连。
他再次回到了袁生涛车祸死亡的那天,生日惊喜变作噩耗,不同的是睡梦中的自己没有迸发超能力,就连袁生涛的骨灰都无法留住,只能绝望地看着袁家人将袁生涛生前的一切从他身边夺走,孤零零地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最终选择戴着袁生涛留给他的唯一物品——婚戒,迎着翌日高升的朝阳,沉入了冰冷的大海。
据说,溺水是最痛苦的死亡方式,可是张一帆却觉得,当咸湿的海水代替氧气充斥了肺腔时,他感受到的只有解脱与放松。
“一帆,一帆!醒醒,一帆!”
意识即将散尽,越来越响的嗡鸣声中,有光穿透了黑暗的视野。
“张一帆!”
随着一声恸吼,张一帆猛地睁开眼睛,他气喘吁吁,浑身大汗。
袁生涛坐在床边,紧紧钳着他的双臂,满目担忧。
“涛子……”
他喃喃叫着爱人的名字,扑进了袁生涛的怀里。
袁生涛轻抚着张一帆的后背,一下又一下的吻着他的软发,温柔地安慰着他:“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没事。”
张一帆紧紧搂着袁生涛的腰,睡梦中溺水窒息的痛苦仿佛这会儿才苏醒似的,蹂躏着他脆弱不堪一击的心脏。
“涛子,涛子……涛子……”
他不知道要说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只能抱着袁生涛,一遍遍重复他的名字。
“这是做什么噩梦了?”袁生涛帮他擦净额上的汗水,又是好笑又是心疼,“怎么怕成这样?”
张一帆摇摇头,小声地说:“不记得了……”
“不记得是好事。”袁生涛劝慰他,“梦都是反着来的,别再想它了。”
张一帆苦笑着点点头,心说,可不就反着来的么?可是,他真的有点羡慕梦里的自己。
如果他真的能不顾一切追随袁生涛而去就好了,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痛苦,这么难受了。
仿佛是在回应他的自暴自弃一般,系统的声音在张一帆脑海里响起。
【新的任务已生成,请宿主在一个小时内对目标人物进行拳打脚踢。任务完成后,目标人物的生命将会延长至2327年4月1日。】
“……”
张一帆看了眼时间。
晚上八点。
什么悲春伤秋全都烟消云散,张一帆直接冲着系统大吼:一天三个任务?有没有搞错!
系统没理它,自顾自地开始计时:【59分59秒,59分58秒……】
“……”
张一帆看眼柔情似水的爱人,深吸一口气,打算翻下旧账。
他板起脸来。
“我还没问你,雷鸣到底怎么回事?”
啊啊啊啊啊,涛子,如果一会儿我下手重了,请原谅我呀!
其实比起这个,张一帆更担心,他会不会被袁生涛反压制,来一场痛并快乐着的“打架”。
毕竟,刚在车里胡闹了一番,他的屁股还有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