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话音一止,诡谲地笑出声,他探回身子,交叠着双腿坐好。
“能够欣赏到袁先生惊慌失措又故作镇定的模样,就算今天没什么收获,也值了。”
袁生涛确实有点慌张,尽管从表面上看,对于路西的话,他波澜不惊。
“路先生有话不妨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既然袁先生这么说了,我们就开门见山。”路西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摇晃几下玻璃杯,没有喝,“上次在福利院见面,我就非常好奇,袁先生似乎认得我。”
“我想知道,袁先生是从哪里见过,或者,听说过我呢?”
“我从未见过路先生。”袁生涛在犹豫是否要如实告知路西,因为他无法确认这个路西,是不是和林晓静一样,能够读心。
路西摇了摇手指。
“袁先生,我希望我们之间能够坦诚以待。我不想,用其它手段来判定袁先生说的是否是真心话。”
袁生涛盯着路西,毫不避讳对方的目光。随之,他又看向雷鸣,雷鸣依旧低着头。
“关于这件事,我想,应该是个巧合。”他说,“就在见到路先生的不久前,我从朋友那里听了一个恐怖故事。故事的主人公,也叫路西。”
路西轻轻摩挲着高脚杯,问:“袁先生还记得故事讲了什么吗?”
“当然。”袁生涛似乎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他还有心情作践下林晓静,“是个套路十分烂俗,没什么新意的故事,再加上我的朋友讲故事的能力实在太差,我是没有感觉到这个故事哪里恐怖。”
路西十分感兴趣:“袁先生可否将这个故事跟我分享下?”
袁生涛注意到路西说的是“我”,而非“我们”,他直视着看起来对恐怖故事颇有兴趣的路西,余光却始终在打量着雷鸣。
他依旧低着头,搭在桌边的手始终握在路西手里。
“故事挺简单的。”袁生涛将林晓静的故事大致说了一下,他隐去了一些的细节,譬如故事中,姐姐从排斥到接纳路西的过程。
人们总爱说,自古套路得人心,却不知,打动人心的从来不是套路,而是感情。
“唔……”路西托腮沉吟,“确实是很……寻常的故事,在我看来,这个故事更像是一个不入流的、烂俗的爱情小说。不知袁先生的朋友,何以将这个故事称之为恐怖故事?”
袁生涛笑了笑。
“恐怖故事不一定是恐怖在情节上,有的时候,也要结合时间、氛围。”他扫了眼乌漆墨黑的房间,再看看一身红光的路西,“当时朋友讲完,突然来了一句他就是路西……”
雷鸣的肩膀忽然抖动了一下,袁生涛当作没看到,继续道:“如果这个故事放到现在,由路先生来讲,最后再加上这么一句话,肯定会比我的朋友来讲更加生动。”
路西露出玩味的笑容,倒映在红酒杯上的面孔扭曲成一团。
“如果……我跟你说,我真的就是智能机器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