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亭子在湖中央,四面是一大片的水,暗卫根本接近不了,只要她们不大声说话,也听不清她们说话的内容。
两个人低声又说了一会儿话,然后秦芸娘就起身告辞了。 木九久也没送她,神情呆滞的坐在那里,眸色微微迟滞。这里很安静,她一个人静静的坐着,想起从相遇到成婚的点点滴滴,那些缠绵与温馨历历在目,不自觉的笑了笑。可是笑着笑着,眼泪却止不住落
下。
坚强如斯,从小到大,她都忘了自己还会哭。在特工训练基地浑身是伤她都没哭,执行任务九死一生她没哭;穿越到这里无助、恐惧她没哭。
在出嫁离开镇国大将军府时,她鼻子酸的不要不要的,但眼泪最终还是没掉下来,她一度以为泪腺因为常年不用而退化了!
可是现在,她落泪了,这才知道原来最痛的痛是心痛,最致命的伤是情伤!
意识到脸上湿漉漉的,她快速把泪拭干。哭管用吗?不管用还哭个毛线啊?
她的骄傲、她的自尊不允许她向任何人示弱。起身的时候,她看见了回廊尽处那个身穿紫色蟒袍的身影。
是他!是他吗?那长身玉立的身形、惊为天人的容貌,她如此熟悉,可又陌生的都不敢再认。
他绕过蜿蜒的水上回廊大踏步而来,距离越来越近,可横亘在她与他之间,有一道永远的跨不过去的沟壑。那道沟壑跨越千年,让他们前一秒还能互诉衷肠,后一秒已是陌路。
“九久!”云沐风看到木九久红红的眼睛,眸低闪过心疼,快走几步扶住她,眼神探究的在她脸上逡巡,“九久!你……”
木九久轻轻浅浅的笑了笑,“放心,我没事,让管家准备你们的婚礼吧。”
云沐风又羞又愧,沉声道:“九久,让你受委屈了,等西邵使团进京,孤王还会去争取一下的。你别难过,事情还没到不可转圜的余地。”
他的语气无力而心虚,木九久苦笑一下,手抚在小腹上,“我相信你会给我应有的体面的,毕竟这里还有你的骨肉。”
云沐风闻言神色稍缓,暗暗庆幸有了孩子,抱起她往回走。
这次是她一直希望的公主抱,但心情却是天差地别了。
云沐风对她更加细心、呵护,但总是失去了原来的自然,显得刻意的陪着小心。
秦芸娘回到安王府,安王和安王世子都在正厅。
云承睿观察着她的神色,问道:“如何?”
秦芸娘垂眸先恭敬的给安王请安行礼:“媳妇拜见王爷。”
安王今天气色不错,淡笑着抬手道:“免礼吧,你带着身子,还操心这些事,辛苦你了。”
秦芸娘微微蹙眉,这话说的,怎么这么别扭?客气的她像外人,木九久反而更像一家人似的。
垂着眼帘,恭顺的道:“媳妇不辛苦,睿亲王妃是个通透的明白人,和媳妇相谈甚欢,也知道其中的厉害和牵扯。” 安王淡笑听着,微微点头,眸低闪过一丝不确定的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