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历身子微微绷紧,紧张的盯着那酒杯,心中默念:喝啊!喝啊!你倒是喝啊!
可是,任知府在他期待的目光中,又缓缓把酒杯放下,道:“一个院子里怎么会有那么多人,那些烧死的人都是什么身份,刘大人可曾查过了?可给了家属安抚?院子的主人是何人?”
安王也问道:“那发生爆炸的山洞是天灾还是人祸?你可查了?”
“这!还没查清楚!”刘历只能尴尬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而后微微扭头看了师爷一眼,师爷微微敛眸。
这是什么意思,刘历自然是清楚的。可如今几人似乎都有了防备,他想动手似乎很难。
蓦地,他看到安王拿起了筷子,心下一抽,身子微微的绷紧。下意识的去拿了酒壶,给自己倒酒喝。
这情形,看得木九久也暗自心里紧张。安王是绝对不能有事的,否则这西南边境怕是都要不安生了。
望着一桌子的菜,木九久想着,这刘历也算是费了不少心思,瞧着荤素搭配的。安王惯来吃素,所以这素食都摆在他跟前,而任知府跟前荤素皆有,都是任知府素来爱吃的菜。
看样子,这刘历还真是一心要让他们死呢!
有那么一刻,刘历觉得四下陡然安静下来,他端着杯盏的手,有些难以抑制的轻微颤抖。他看着安王夹起来菜,放在了自己的碗里,那神情仿佛没有半点怀疑。
脑子里响起了师爷的声音:这毒无色无味,绝不会让人瞧出半点端倪。
所以,只要安王和任知府死了,不光报了早年间的大仇,自己和儿子也安全了。
可菜到了安王的嘴边,安王又开始轻咳起来。安王只好放下筷子,道:“本王的这副身子骨,看样子得在家好好养着才行,否则还真让人担心。若是此次有来无回,不知该是怎样的惊天动地。”他呵笑一声瞧着刘历煞白的脸,“到时候,可就要连累知府
大人和刘大人了。”
任知府也凉飕飕的望着刘历,“下官这有来无回倒也罢了,若是王爷有个不好,只怕整个律郡城都会被夷为平地。”
他们说笑着,刘历听着心颤。这个时候,他哪里还有心思说笑。他们的玩笑话,听在刘历的耳朵里,那可是字字珠心,让他如坐针毡。
安王干脆放下了筷子,揉着眉心,面色苍白得厉害。
“王爷可是不舒服?”刘历低低的问。
“世上之事总是生生相克。”安王别有深意的说着,“约莫是本官与律郡无缘,自打进了这府内,便总觉得身上不痛快。刘大人可知道为何?”
刘历愣了愣,“下官委实不知其中缘故。”
安王轻叹,“这府邸,阴气太重,似有邪祟之物。”
“什、什么?”刘历愕然。
木九久笑得凉薄,道:“刘大人家中,是否有人做了伤天害理之事,引了地府阴气,以至于连累了王爷?”
“左通大人此言差矣,这地府阴气嘛实属无稽之谈。发生火灾死伤人命的事,虽然和下官没有直接关系,但下官会承担管辖不利的罪责。”刘历开始有些心虚,说这些话显然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安王瞧了任知府一眼,“知府大人以为要如何处置?毕竟他是你的下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