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乘风是习武之人,杀人无数,不相信鬼神之说,但此刻他不得不道:“安王殿下,现在主上必须速速回京,还是请和尚、道士来试一试。在屋子里做场法事应该没事吧?”
安王以手握拳,掩在唇边轻咳一声道:“当然,这事得悄悄的。”
陆乘风明白,若是教外头的人知道,曾经的得道高僧晕厥,还得请和尚、道士做法事,还不笑掉大牙?当然,等云沐风醒来还不得宰了他?思及此处,陆乘风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安王的行动力很强,很快和尚和道士都请来了。
韩潇抱着双臂倚在门边,生无可恋的闭着眼睛,听着和尚在屋内做法事。他自幼跟着云沐风在寺院长大,对这种声音再熟悉不过,每每都能让他那浮躁的心安定下来。
可是今天他心中依然翻江倒海,颈部被采诗划破的伤口让他想起采诗曾经举剑对着他,让他心痛难当。
陆乘风坐在床边,密切关注着云沐风的状态,和尚做完法事,依然没有好转的迹象。于是,又把道士招呼了进来。
云沐风此时在漆黑的世界里,被黑暗包围着。一眼望去,什么都没有,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他一袭玄袍站在那荒凉的世界里,发现这里只有他一人。疾步前行,渐渐的有了点光亮,环顾四周,灰蒙蒙的一片,除了荒凉还是荒凉。
没有太阳没有月亮,没有风,没有水,安静得如同地狱一般。没有花草树木,更没有人,连一只蚂蚁都没有。
“这是哪里?”他顿住脚步,一眼望去,皆是茫茫一片。
“陆乘风!韩潇?”他喊了一声,“来人!”
声音在无边的空旷里回响,显得环境更加寂寥,那是一种能把人逼疯的死寂。当世界就剩下你一个人的时候,你会觉得那种无边的恐惧与孤寂,会变成杀死你的最后一把刀。那一瞬,仿佛被天下人抛弃,被这世间摒弃。绝望与恐惧,开始在心底蔓延。冰冷的感觉从心脏开始,快速传达至四肢百骸,让人无可抗拒的产生了癫狂。他恨不能把灰蒙蒙的天空撕开来,哪怕是用血来
渲染,也好过这灰暗的世界,没有一点生机与鲜活。
“这到底是哪儿?”云沐风终究是云沐风,静下心来突然想起,自己本来是在房间里,逼问安王木九木的下落,自己本来想马上出发去找木九久,无论天涯,不管海角。
卧房?这儿不是卧房,似乎是梦境。
可是梦境却显得格外真实,便是掌心的掌纹都是极为清晰的。所以他有理由相信,这绝对不是一个梦境如此简单。梦,总有清醒的一日,可这个噩梦似乎会永久的延续。
下一刻,云沐风好似想起了什么,“这是我曾经的内心世界!”
没错,这是他遇到木九久以前的世界。荒凉而萧索,从不在乎,所以在这里看不到任何人的存在。他从来都是一个人活着,所以在他的世界里,也只有他自己。不曾被人踏足,也不愿被人踏足。
深吸一口气,云沐风仿佛明白了什么,这不是梦,这是阵。有人在他身上布阵,用的是最卑鄙的手段,想把他困在这里?还是想让他回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