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感情是可以用文字来描述的,可有些感情,真的无法形容。
我爸的两鬓已经斑白,时间在他脸上留下的痕迹已经侵蚀的他面目全非,四十多岁的年纪,可风霜已经让他俨然成了一个老男人了。
我一直以为我能明白这几十年他的苦楚,可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我才知道,其实他所经历的所有,我根本无法体会。
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我们所有对他人的感受也不过是从他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去感知的,他经历过什么,又尝过什么滋味,除了自己,任何人都无法去体会。
我没有妈,但我羡慕过有妈的孩子。
而此时此刻,当我咽下这一口饭菜的时候,便感觉多年以来心里的那份空缺,似乎慢慢得到了弥补。
它是那样的温暖,又是那样的不可捉摸,仿佛稍纵即逝。
我低着头,任凭眼泪滑落进碗里,再一起吃进嘴里,咽进肚里。
“孩子,你这是……阿姨做的不好吃吗?”
黄阿姨看的有些慌张,她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哭,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哭,明明心里挺高兴的,可就是没忍住。
“不,很好吃,黄阿姨你坐下,你也吃。爸,酒在哪里,我去拿瓶酒,咱俩喝一顿。”
我爸站起来说他去拿,黄阿姨立马按住他:“行了老周,我知道在哪,你坐着我去拿,你好好陪陪小忍。”
说完这话之后,她似乎意识到了有些不对,这里是我爸的房子,怎么她什么都知道呢?
我微微一笑,说:“那谢谢黄阿姨了,爸你也真是的,明明自己会做饭会做菜的,怎么老让黄阿姨动手呢?”
我爸笑了笑没说话,脸上还有些发红,看的我一阵大笑,这一大把年纪了都,竟然还会害羞。
黄阿姨很快拿了酒过来,也不是什么名贵酒,就是本地产的诗仙太白,几块钱一瓶。
我接过来拧开盖子给我爸满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给黄阿姨倒了一杯果粒橙,这才开始喝。
我爸不好酒,但其实酒量并不低,白酒一斤多不是问题,和我也是很长时间没见了,父子上阵喝起来肯定不是闹着玩的,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那是必须要上的。
两人也没什么多余的话,端起杯子就干,几杯白酒落肚子,从嘴里到喉咙到胃里一片火辣辣的,再吃点下酒菜,感觉比吃成千上万的大餐还要得劲。
半斤白酒下去,我爸的话匣子也打开了,和我从十几年前一直说到现在,大事小事都扯了一遍,就连我七岁那年偷人家西瓜被打的事儿都说了两遍,听得旁边的黄阿姨一个劲儿的笑。
我一听当老子的都给儿子抖了这么多事情出来了,我怎么着也得套他一电话啊,就问他:“我说爸啊,这么多年了你也是个老单身汉了,就没考虑过给我找个后妈?”
这话一出来,我爸愣了一下,旁边的黄阿姨也是红了脸,低着头一句话不说,只顾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