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素早就与浮生化归为一了,他的血日渐浓黑,如同那童子尿一般,都是至毒之物,滴滴便可封喉,若是被人不经意间服食后,就要依赖食毒而活,要想彻底清除这些毒素,还需浮生炼制黑心丸。
浮生的天灵盖上留下了一滩凝结成血痂的黑血块,朱雀疑惑不解,伸出手指来,又取了些那黑血,送到鼻前嗅了嗅,并未有什么特殊的气味,与人血无异,只是她第一次见得这浓黑的稠血,不免有几分好奇。
“朱雀姐姐,我也是个苦命的人,不妨告诉你了吧,前些时候,身体中了许多毒,又服用了至毒之物来解毒,虽说一物降一物,可解完毒,这毒素就和我融合了,现在我这血脉就成了这般模样!哎!也不知最后是不是会把我变成一个小毒物!”浮生说到痛处,又怜又艾。
朱雀道,“你就是用这毒害了仁父?”,朱雀的话夹杂着茅舍外窜进来的一股冷风,让浮生后脊梁一阵冰寒刺骨。
听朱雀的意思,那凤毛王正是她口中的仁父,仁父啊仁父,应是仁爱厚泽人之生父才是,可见过了那个老头,他分明是一个邪恶的族王,一个只求长生的怪癖老人罢了,怎么也无法和朱雀口中的称谓匹配上,浮生不解。
“若不是你那仁父为难我父王,我也不会对他下毒!朱雀姐姐,再说,你们莫不是都取走了解药么?我和我父亲,并没有要加害你们的意思,可是你又到府上去闹,这又是为何?”
朱雀卷袂而息,找到墙边一草垛上,身子慢慢缩了下去,冷冷道,“素闻你们八方国之人个个奸诈,不错,那解药确系被我取走,日服三粒,七天便可解毒,可二十一粒解药唯独少了一粒,这般说来,莫不是你们之前就谋划好了,要我仁父毒发而亡?”
“少了一粒?可是我明明数过的,二十一粒一粒不少,兴许是你遗落在了路上?”
浮生转眸思忖,炼化黑心之时,他细细数过的了,解药整好是二十一粒,清点好之后才交给了父亲,怎么现在朱雀却说少了一粒呢?
“我小心收藏,路途之上从未打开那药袋,怎么会唯独丢了一粒?哼!想我们七彩姊妹,可有幸替仁父完成这般重任,是何等得光荣!怎奈还中了你们的圈套,一粒解药换你个大王子的命,对你那个父王来说,也是划算的!他若顾忌你,拿药来换,我便放了你!”
朱雀闭目凝神,调理着体内的气力,方才一路逃亡,气力挥散得太多了,需好好休憩才可恢复。
“可这其中,定是有些什么误会了?”浮生还想着劝解,对他来说,不要说少了一粒解药,就算是少了七粒八粒,他只要再去那丹修幻境中取了黑心,再炼化些便是了,可这朱雀却是如此愚笨,这愚笨是盲目信从,信从一个不配为人王的老头子,浮生不禁喟然长叹。
听了小家伙的叹息之声,朱雀转眸起身,走到浮生面前,浮生见她的双目中泪光盈盈,只听得她幽幽说道,“人世间的这些行走的皮囊,蝇营狗苟几十载,最后还不是化成灰,魂归地狱,继续经历无尽的痛楚!从生到死,只是无尽的循环折磨罢了!你这个小家伙,你有听说过什么是真正的痛苦么?!”
浮生只是愣愣看着朱雀,朱雀还是含苞待放的年纪,怎奈有这般凄楚的感悟?一滴泪落下,朱雀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出生的南疆凤毛地域百年之前穷山恶水,多少白骨归了荒野,多亏了凤毛王,他是昊天上帝派来拯救我们凤毛族的人神,他带领我们族人开荒辟土,我们族人才有了丰足的粮吃,有了这华彩的衣服穿!我们祈求上天可以把他留给我们!我们要仁父成为我们永远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