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忠达还未到神鸟居之时,天际刚蒙蒙亮,浮生娘一夜未能合上眼,她合衣起身,挑了挑朱雀灯的灯捻,烛灯发出些微微的光,与窗外泻进来的灿白的晨曦碰撞着。
适逢这几日的忧心,浮生娘身子倍感困顿,可闭上眼睛却是难以入眠。
“华努特·长宁啊长宁啊,当行不行身必乱,你不是不懂这五十六字,只是难以接受罢了,我的儿啊,为娘生下你之时,便知晓了将来的坎坷,为娘只是......”
浮生娘看着摇曳的灯光,忽而觉得恍惚之间,自己的身子走出了房门,来到街上,熙熙扰扰,映入眼帘的世界竟然不是东海王府,也不是尤城。
这是一个新的世界!
车如流水马如龙、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世界!
浮生娘站立在街头,好似来往之人都看不到一个只穿了一身云缕心衣白素裙的妇人,来往之人与她擦肩而过,左右两旁是歧途曲巷,里面弯弯绕绕却也是华盖飞扬马车一驾连着一驾。
她站在这一条笔直的大路之上,暴露在晨曦的光里,看起来虽是格格不入,但好似旁人全然没有顾忌。
“这里?这里看着有些熟悉!”长宁左顾右盼,眼神慌乱得搜寻着。
忽而大道之上的行人纷纷消失,就像是老先生的消失一样,没有事先的张扬和升腾烟雾,就是走着走着,凭空就消失了。
浮生娘这时候认出了这是哪里,她看到了房顶上的疆旗,是北疆的旗帜,这不就是她的氏族所在的城池温都么,这不就是她日思夜盼却不曾归来过得家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