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她的名声不好,你还是莫与她多来往,皇祖母也会不喜的。”莫离瑾关心道。
“皇祖母耳聪目明,自然辨得忠奸,怎么会被这小小流言所蒙蔽。”余悦玉指微摆,不赞同说道。
“人之相识,贵在相知,人之相知,贵在知心,若真心交往,又何惧这子虚乌有的流言呢”
“是是,我的长宁郡主,你表哥我就说了一句,你倒搬出了圣人言了,”莫离瑾似无奈似宠溺地摇摇头,“不过除了如沁,倒是难得见你这么维护别人,看来长宁是真的对白大小姐印象不错。”
余悦似乎也觉得自己失礼了,扯了扯手帕,不好意思垂眸,脸上漫过一抹红晕,“只是觉得她是个值得交往的人。”
“如此,”莫离瑾似妥协摇头道:“你表哥我呢就只能委屈点,帮你查查这位安国公嫡女了,免得你被骗了。”
余悦眼睛一亮,后又犹豫,抿了抿唇:“可私自调查闺中贵女”
“别担心,我知道分寸,”看出余悦的犹豫担忧,莫离瑾柔声宽慰,“而且长宁你的身份贵重,万事都要小心,若是有任何差池,我会担心,皇祖母更会伤心的。”
“若是你担心白大小姐知道后会与你生气,那她便不值得你深交了。”
听着他用关心她的名义去满足自己的私欲,余悦将心底的寒意和厌恶埋下,面上划过一抹感动,有些羞涩看了他一眼,“三表哥真好。”
“有你这句话,足以”
莫离瑾有些激动,大掌伸了伸,终究是怕孟浪了佳人,失了礼数,但星眸如夏季的银河璀璨,又如揉进了万千星光的柔和,要不是余悦心够冷,也早已看清,又有哪个女人能抗拒得了成为他眸中星光萦绕的唯一倩影呢
巳时刚到,清风阁乐声奏起,七位各有千秋的佳人身着轻纱舞衣,踩着曼妙的舞步在台上翩翩起舞,预示着书圣之争即将展开。
莫离瑾作为公证人自然要被请到擂台,走之前作为一个“完美”的未婚夫,他仔细安排人照顾余悦,并嘱咐她要是有什么事情,让人立刻来找他,见她点头答应,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见他离开,余悦心中不得松了一下,对白瑜儿,身体时时受到女主光环的影响,对莫离瑾,他心思深沉,手段老辣,她一刻也不敢放松,否则被他看出什么不对,整盘棋很可能全毁了,她也会因此落入被动局面。
“铜镜,小说大量笔墨着重于白瑜儿的成长之路,弱化了其他人的形象,实则一个个心机深不可测,太后是,皇帝是,连莫离瑾也是,”想来要是她过于依赖小说,轻视这里的任何人,那么只有失败这一条路了。
自然,这个世界虽是小说衍变出来,但如今它已经是个真实存在的世界了,小说不过是它最初的一条发展线而已,未来千变万化。
而且世界中的人亦是真实的血肉之躯,他们有自己的成长阅历和思想,只不过主人公本就是这个世界最初的中心,自然受到厚爱,也具备影响他人的能力。
余悦笑意清淡悠远如窗外飘飞的雪絮,“白瑜儿前生骄纵蛮横,手段毒辣却无脑,即使远嫁,因京中后山牢固,那户人家也不敢苛待她,也因此她越发张狂,把郁气发到他人身上,轻则一条命,重则全家倒霉,呵,到底是谁吃苦呢这种人也能重生真是可笑至极,若是没了那女主光环,她那低劣的表演,又怎么瞒得过京中那些精明的人呢”
很可惜,她就是女主,也有女主光环。
“是啊,这就是命,由不得你不认,”余悦漫不经心地笑了,“长宁汲汲谋划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赔了轮回才得到一丝反转的机会。”
话语慢慢却无尽的讽刺。
铜镜静默一会儿,轻轻浮现一句话,也并非所有男女主都如此,之后它便不再说什么,有些事情还不适合告诉她。
余悦轻笑一声,也不再纠结什么,眸光透过珠帘望向台上,歌舞已散,八只香木桌子呈八角放置,桌上整齐地摆放着镇纸、宣纸、狼毫、徽墨,每一样都贵重不凡,这些东西放在皇家不算什么,可清风阁说好听是雅居,俗称则是茶馆,这么大的手笔,足见它背后主人的实力。
余悦倒是对越来越对这个清风阁的主人好奇了,不过她并非是个会被好奇心驱动的人,如今她最重要的任务是白瑜儿和莫离瑾,其他的她不想节外生枝。
笔墨挥洒韵味,捷思闪烁光泽。不拘随意取势,流露彰美不奢。气度蓄发内涵,点醒亮相情传。
不得不说能站到这里争夺书圣之名的才子在书法造诣都非常不错,笔锋多变,神韵万千,堪称书法家的饕餮盛宴。
余悦的书法虽一般般,但是她对被誉为“无言的诗,无行的舞;无图的画,无声的乐,”的汉书法也极具兴趣。
时间不知不觉在众人安静观看,欢呼赞叹中流去,渐渐地台上只剩下两人。
明年的新科状元刘子畅,未来的大理寺卿,和武安侯嫡子梁泽,未来的太府寺卿,都是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更是白瑜儿以后的忠实护花使者。
余悦缓缓转了一下茶杯,低首一笑,静待剧目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