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一个太监能有什么见识?可正德也不糊涂,如今这局面,又有人拿他不住紫禁城,失德等事来搞事情,此时不放狗还待何时?
于是乎,被禁足了多日的刘公公又大摇大摆的出来。出来第一件事,便是令人向皇家日报投稿,署名还是他自己的,唐寅看着这稿子,不由大怒,“什么狗屁东西?!百姓活得下去能造反?!还不是他刘瑾太贪婪,要地方官上贡,地皮刮得太紧了,百姓能不造反?!”
简宁喝着茶,面无表情。
“刘瑾这阉狗果真无耻!”
胡彦书看着这东西也是气愤,“不问不查,竟直接扣上个叛民的帽子,还要实行连坐,换作是我,岂敢放下屠刀?”
他二人看向简宁,见她神色淡淡,不由道:“云舒,陛下这几日可有去你那里?你为何……”
简宁摇头,“如今四下造反,小王子又叩关,陛下还有何心思来我这里?即使来了也是骂天怼地,毫无理性可言,我便是说了又有何用?”
“难道就看着刘瑾败坏朝纲?”
“他也不是第一天败了,又有什么打紧的。”
“你!”
唐寅瞪大眼,简直不敢相信简宁会说出如此冷血的话来,他不敢置信地道:“云舒,你可知,那些百姓是多绝望才会拿起锄头去对抗官兵?”
“不破不立。”
简宁的眼神淡然得可怕,“我们的陛下就是走得太顺遂,所以天下百姓就要吃苦。”
几人一种黯然。帝王无心皇位,这是天底下最可怕的事。天子这些日子虽有些勤奋,可他到底没经历过什么事。如今战火四起便是慌了手脚,除了咒骂却是什么也做不了。
“他倒也想有作为,想御驾亲征。”
简宁一笑,叹气道:“陛下是有勇气的,可惜他这辈子过得太顺遂了,先帝也走得太突然,在位时为了中兴大明也没能教他什么。这会儿,也许陛下已经明白了,这天子不是他想当就当,想不当就不当的。他舒服了,天下百姓就要受苦。只有他苦了,天下百姓才顺当。”
“如今小王子不足为虑,可这四川……”
唐寅望着刘瑾的稿子,“他若真这般做,就是将人往死里逼。”
“他这人也就这点意思了。”
简宁不屑,“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来坑我,也就这点出息。”
胡彦书愣了下,忽然明白过来,“是了。这等事在朝堂议论就好,何必刊登报纸昭告天下?”
“我与他早就势同水火。这报社说是陛下的,可总领之人却是唐叔您,而我与您的关系又非同一般。所以在刘瑾看来,这报社就是我的。我若不刊登他的文,他可说我小人之心,公器私用,有违我们办报的初衷;我们若刊登了必要被天下人耻笑,这等狗屁文章录用不说,没准还会以为我们怕了刘瑾。”
简宁喝了口茶,悠悠道:“只是刘公公似乎忘了,这报纸他会利用,我就不会么?呵呵……我们赶几个通宵,遇上国之大事自是要加刊,我倒要看看刘瑾有什么本事挑起这场舆论战!”
第二日,京城之人就惊讶地发现皇家日报加刊了,可一看内容却是气死。
刘瑾是个什么狗屁东西?!这样的人写的东西也能上报纸?更令人愤慨的是,他居然要对那些叛民实行连坐之法?!这特么脑子是进水了吧?这是要将人往死里逼啊!还想不想过安生日子了?!
又听说刘瑾这几日在朝堂颇为风光,陛下大有原谅重用的意思,一时间,京中士人议论纷纷,这晋陵先生莫不是服软了?
刘瑾与简宁的争斗在京城已不是秘文,而别人也早将皇家日报视为简宁的东西。所以今日刊登刘瑾的文章,自然也就会让人以为简宁服软了。
这让一群书迷很气愤!我们如此支持你,你怎么可以倒向阉狗?!
可还未等他们上门算账,第二日皇家日报又加刊了,首页赫然登着晋陵百小生几个字,而标题更是触目惊心:四川造反犹如公公去势:论一个宦官的成长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