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七的腿昨天才治疗,所以还得休养几日才能试着走路,风清持从兰泽手中接过洗漱用品,让时七简单随意地洗漱了一番。
“师姐,你这里怎么了?”时七看着风清持的下颚,伸手朝着自己光滑的下巴比划了一下,有些好奇地问。
风清持静默地看了时七一眼,淡淡开口,“被小狼狗咬得。”现在才真的是想一只小狼狗,单纯而又可爱的小狼狗。
“我们这里会有狼狗么?”时七睁着眼眸看着风清持,甚至还有几分担忧恐惧之色。
风清持再次默默地看了一眼时七,不想和他谈论。
两人一起用膳过后,风清持眸色认真地看着改抓着自己衣袂的时七,缓缓开口,“时七,师姐今天晚上还有事,先让兰泽陪着你好不好?”
时七皱了皱眉,眸子顿时就染了一层水雾,眼泪汪汪地看着风清持,声音轻软而又委屈地唤了一声,“师姐!”师姐为什么要将他丢给兰泽?他明明都这么听话。
“时七听话,下次等你的腿好了,师姐带你游遍整个焱凤城?”风清持同他打着商量地开口。
时七眸子微微一亮,不过随即又黯然下来,低低地开口,“可是我还是想跟着师姐。”
“师姐很快就会回来。”顿了一下,思索了片刻用带着诱惑的声音继续缓缓开口,“时七如果听话的话等师姐回来了就给你奖励。”
“那师姐回来了一定要来看我。”如黑葡萄一般的眼睛望着风清持,认真地等着对方的回答。
看着对方亮晶晶的眼眸,风清持点了点头。
然后在时七依依不舍的目光之中,缓步离开了房间。
回到自己的院落之后,风清持才想起来处理自己下颚之上的伤口。
从衣柜最下面取出医药箱,坐在了镜子前面,看着下巴上明显的齿痕,甚至里面细嫩的肉甚至有些翻飞,风清持神色之间染了几分无奈之色,取出药膏正打算上药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叩叩”的敲门声。
微微蹙起眉头,放下手中的药膏直接开门,眉间带了些许阴郁之色。
当看见站在外面的天青色的身影,到了唇边呵斥的话便也咽了下去,想起自己下颚之上的伤口,顿时神色讪讪地看着对方,“你怎么来了?”
言络慵懒清魅的神色在看见她下巴之上几乎深可见骨的伤口顿时一缩,“发生什么事情了?”
风清持有些心虚,“被一只小狼狗咬了。”
“还没上药?”言络眸眼微沉地看着对方,缓缓开口。
风清持摇了摇头,“正打算上药的时候你就过来了。”
言络没有说话,直接越过风清持进了房间,看了一眼依旧愣在原地的人,一手牵起对方的手,却是动作温柔地将她拉近了房间。
“你干嘛?”风清持眉梢一挑,问。
“上药。”言络声音清淡地掷出两个字,说完之后直接将风清持拉在椅子上坐下,对于医药方面言络虽然不是很了解不过基本一些处理伤口的药他还是认识,直接取过那个黄玉小瓷瓶,在医药箱中取了一个小的木舌,拖出一张椅子在风清持的对面落座,眸色认真地看了一眼她的伤口,似笑非笑地掷出一句,“看来这只小狼狗的牙齿还挺尖利!”
接下来便没有再说话,专心而又小心翼翼地替风清持上药,动作很是轻柔,似乎生怕弄痛了她一般。
风清持没有说话,而是目光认真地看着神色专注的言络,清透的眼中划过一抹暖色。
将一切处理好了之后,言络看了一眼对方,淡声嘱咐道:“伤口不能沾水,忌辛辣,饮食方面尽量清淡一些。”
风清持看着对方,默默地开口,“我知道,我自己是大夫。”
“你是大夫我就不能嘱咐你了?”言络声音淡淡地反问,随即眸色微凉地横了对方一眼,“你是大夫怎么不知道当时就上药?反而拖这么久的时间?”
“当时太累了。”风清持缓缓开口。
顿了半晌,风清持才眸色颇为好奇地看着言络,“你为什么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言络嗯哼一声,拿风清持刚才说过的话来堵她,“你刚才不是说了,被小狼狗咬了。”
“你会相信么?”风清持微黑着脸问。
伸手将伤口掷之处一些没有抹开的冰绿色膏药轻轻地揉开,语气清然悠然地开口,“你说的话我都相信。”随即语气一转,带了几分玩味,“不过我倒是想见见那只小狼狗!”
看着言络唇角带笑眸色冰冷的神色,风清持勾唇笑了笑,俯身在言络的肩上低低地开口,“言络,你吃醋了。”
“嗯。”言络没有否认,而是直接从鼻翼中轻哼出一个字。
看着面前神色别扭的言络,风清持勾唇笑了笑,没有说话。
言络眉梢微微挑起,“怎么?你很开心?”
风清持用手撑着额头,第一次在言络面前笑得没心没肺之中还带着几分得意,“嗯。”甚至还拖长尾音地应了一声。顿了一下才又眸色认真地看着言络,谆谆教诲道:“不过言公子,醋喝多了伤身。”
“我乐意。”言络双手环胸,让自己靠在椅子上,带了几分傲娇地吐出三个字。
风清持“噗嗤”一声,话语含笑地开口,“好好好,万事抵不过你乐意,既然如此我们以后要不要考虑卖醋为生?”说完之后还一副真的在思索此事的模样。
看着风清持的模样,言络倒是第一个忍不住笑出来的人,伸手揉了揉对方的墨发。
“言络,这是昨天替时七施针的时候被他咬得。”对于这件事情,风清持从来就没打算瞒着言络,她刚才只是在等对方问而已。
言络并不意外地点点头,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我知道。”
风清持一愣,仰头看着对方,“你怎么知道?”
“猜到的。”言络不以为意地开口。神医潋月住在这里,而且还有玄医老人,早前就知道玄医老人一直在为潋月的双腿奔波,自然不难猜出他们住在这里是为了医治潋月的腿。
不过现在的言络大概没有想到,自己和风清持之间最大的阻碍不是亦澈不是白未檀,而是自己从来没放在心上的神医潋月。当然,那是后话。
“如果留疤你会不会嫌弃我?”看着镜中下巴之处涂抹了冰绿色的药膏,风清持忽然问。当然,这一句话纯属是随口问的。
言络冷哼一声,眸光在风清持精致的容颜来回流转,缓缓说道:“留疤就留疤。”修长的手缓缓抚上风清持的脸颊,淡淡地开口,“我倒是希望你别长得这么好看,容易招桃花。”
他希望面前的女子就只有他一个宝贝着,稀罕着。
风清持脸色黑了一半,同样嫌弃地瞟了一眼言络,幽幽地开口,“我觉得自己以后也要防着别家的红杏蹿进自家墙头。”言络也是一副祸水样,她也不放心。
闻言,言络倒是慵懒地挑眉一笑,神色之间带了几分狭昵地看着对方,语气幽幽却是认真地开口,“红杏不爱,偏爱一株梨花。”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风清持微微一愣,脸颊泛起一层浅薄的绯红,却慢悠悠地开口,“据说男人这个时候说的话都是不可信的。”
言络摇了摇头,目光深沉地盯着风清持,半晌才缓缓掷出一句话,“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才是不可信。”
风清持:“……”她乖巧的言络不见了!
看着风清持难得吃瘪的神色,言络扬唇淡淡一笑,问,“今天晚上的风云宴你去不去?”还不待风清持说话,言络继续开口,“其实你可以戴面纱过去的。”
风清持点了点头,缓缓开口,“其实今天的风云宴该是比较平静,明日只怕会有大动静了!”今日她那个二皇兄和六皇兄总得试探一下阿痕的深浅。
言络点点头,语气深沉地嘱咐,“我本来是希望明日你不要参与的,但是估计你留在行云止水自己也不会放心,但是到时候你一定要在我的身边。”
风清持低低地笑了笑,“言络,忽然发现你好啰嗦。”
言络无奈地看了对方一眼,他这是为了谁?!不知道是想起什么,言络绝美的眸子忽然深沉了几分,直接伸手圈住风清持的腰身,将她往自己的怀中带,很是小心地避开了她的下颚,将头枕在她的肩上,蹭了蹭,没有说话。
“言络,你怎么了?”
“没事,我只是想抱抱你。”透过窗户静静地看着远方,墨色的眸子一片氤氲如墨。
风清持没有说话,容色深沉了几分,语气确定地开口,“言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言络低低地笑了笑,声音清冽醇厚,“我只是忽然在想,我们的一生有多长,我们能不能一起走到白头!”
“过不久应该会下雪了。”看了一眼门外红到泣血的枫叶,风清持淡淡地掷出一句。
言络挑了挑眉头,好看的流目写满了不明所以。
还不等言络细想,风清持淡淡地声音再次传来,“下雪的时候在外面站上半天,保准白头。”
言络唇角微微抽搐了两下,神色幽幽语气幽幽地开口,“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此时,焱凤皇宫。
皇宫之中,两道长长的宫墙尽头是一扇精致庄重的宫门,宫门最上方用黑金鎏了三个大字——厚德门,光是这一道宫门,便有着说不出的深沉霸气,威严地让人无法直视。
马车虽然可以驶进皇宫,但是并不能进这道宫门,所以各式各样的马车都只能停留在宫门之前。
天际斜月高悬,漫天星子,天幕被一片夜色笼罩。
两旁宫墙之上,放置着许多精致琉璃宫灯,淡黄色的烛火幽幽地燃着。
所有的马车都在这里停了下来,不见丝毫混乱,反而整齐有序,其中往来的人也不少,风云宴三年一次,但是每个国家轮换着举行,真算起来应该是每九年末染才得以举行一次,是以,除了其余两个国家前来参宴的使臣,末染本国也会有很多大臣携家眷前来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