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自然是他极为乐见其成的一件事,只是流苏不知道的事,他们之间的确是存在着恩情关系,只是,受恩之人并非是她流苏,而是他沈芝兰罢了。
但是姬弦音并不傻,无论是从哪个角度考虑,他都不可能告诉流苏,沈芝兰是因为当初她对他有过救命之恩,所以才对她这般关怀备至在意至极的。
沈芝兰到底还是聪明,他也是知晓流苏的性子就是那么一块个不开窍的石头,而有关儿女情长之事,自然也并非是当真流苏的面突兀的一句话表白心迹就可,流苏这般的性子,唯一的办法,唯有用心的去一点一点的暖化的好。
只是能够暖化流苏这块顽石的人,终究只可能是他姬弦音,而不可能是他沈芝兰。
姬弦音如是想着,方才还揉着慕流苏头发的手这才缓缓取下,落在慕流苏面颊处,将慕流苏零散的几缕青丝极为自然的轻轻撩到了慕流苏耳朵后面,眉眼温软的笑了笑:“难不成不知道原因你还不能安心不成,放心吧,沈芝兰即便是来了此处,我也不可能让他欺负了你,这镇北军营地之中,除了沈芝兰外,可还有我在呢。”
慕流苏正凝神想着沈芝兰的事情,听着姬弦音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还没回过神来,便是觉察到耳边传来一阵温热触感,竟然是弦音忽而探手过来,将她散落的青丝撩到了她的耳后……
慕流苏一双凤眸瞪得极大,眼中满是震惊澄澈之意,目光与姬弦音那一双轮廓惊艳迤逦勾勒的凤眸对视,恰恰是能够将姬弦音眉眼之中满满的快要溢出来的温情和宠溺之色收入眼底,而短暂的愣神之后,慕流苏的耳尖便是蓦然涌上了好一阵滚烫之意。
“弦音……你……你这是做什么……”磕磕巴巴的开口说着,慕流苏直楞楞的待在原地,俨然一副有些魂魄出窍的样子。
姬弦音见着慕流苏如此呆愣的模样,唇角的笑意也是越发浓郁,流苏果真是个可爱之人,只是如此替她撩了撩头发,便是害羞到了如此地步,委实也是太过可人了一些。
不过有一句话说得极对,正所谓物极必反,他今日举动,少许调戏一下流苏便是,若当真是一直如此举止轻浮的话,只怕他这还没捂热了流苏的心呢,流苏就已经对他唯恐避之不及了。
想到这里,姬弦音也是颇有些遗憾的将手收了回来,佯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极为自然的展开了话题:“没什么,流苏,我倒是想问一问你对于慕家二小姐与太子楚清越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姬弦音之所以又会问这个问题,自然也是因他注意到了先前颜繁之提及此件事情的时候,慕流苏面目之上露出的些许烦闷不耐之感。想来慕流苏对这件事情也是极为在意的,流苏先前是不想谈及,很显然是没有找到解决之法。
如今他既然在这镇北军营地之中,他自然是不愿意见着流苏露出半分愁眉苦脸的样子。
“弦音难不成不觉得让姐姐与太子楚清越的亲事儿来得太过突兀了一些吗?”
果然,一提及这件事情,慕流苏脸上的神色也是变化了不少,神色也是越发正经了起来,其实她当真是不愿意提及这个问题,不过,如今问他的人是弦音,那她自然便是不会对弦音有任何的隐瞒,还是会选择去知无不答。
不过流苏也是注意到了弦音对慕嫣然的称呼是慕二小姐,单单是这么一个称呼,就能看出亲疏的程度所在。弦音俨然是觉得原主的姐姐与他没有什么关系,所以才会这般称呼的。
最重要的是,当初慕嫣然着了李毓秀的道,在国交宴的时候在她身上撒下了千里引之后,慕嫣然又用茶水为饵,害得她差点再次着了蛊毒的道。
念着慕嫣然是原主嫡亲的姐姐,并且到了最后还是她自己下手毁掉了那茶水的原因,慕流苏也没有如何追究此事,可是没将此事宣扬出去。
但是依着弦音如今的态度看来,如今弦音俨然已经是知晓这件事情了,否则以弦音的性子,也不会对穆嫣然如此态度才是,想到这里,慕流苏心中也是忍不住的觉得有些温暖。
仅仅是为了这两件事情,弦音对慕嫣然的态度便是如此大,可想而知,弦音当真是极维护着自己的。
而对于弦音方才问的她怎么看待慕嫣然和太子楚清越的事情,慕流苏心中也是已经有了想法,一五一十的道:“弦音,你是觉察到了当初将军府上赏花宴的时候,太子殿下对姐姐的那有些古怪的反应?”
将军府赏花宴上楚清越对慕嫣然有什么想法?开玩笑,他怎么可能知道。
姬弦音仍旧记得那次他去将军府赏花宴的那天,他以为流苏会亲自来到荣亲访王府接他出门,所以也是在荣亲王府巴巴的等了许长的时间。
然而后面慕流苏仍旧是没有来接他过去,姬弦音觉得忍耐得有些辛苦,所以也是巴巴的赶了过去,谁曾想到竟是一去便看见和沈芝兰站在一起接触极为亲密的慕流苏。
自从见到那一幕,姬弦音在赏花宴上的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慕流苏和沈芝兰身上,又怎么可能去注意到太子楚清越喝和一个区区慕嫣然的事情?
“大楚太子的那个性子,分明是个极为冷清的,平日里都是一副冷言冷语的样子,但是偏生是在那一日,他却是帮衬的嫣然姐姐收拾了慕婉瑶,此事儿未免太过古怪了一些吧。”
“除了赏花宴的事情之外,宫宴之上,李毓秀和李策的反应也是有些古怪,虽然她尚且还不能完全肯定当时的李毓秀是不是已经就是谢瑶花了,但是李策对于慕嫣然的反应,也是与楚清越一般无二。”
“当初姐姐在将军府上的时候,分明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根本不可能与李策和太子楚清越有任何交际才对,偏生二人对姐姐似乎也是颇为特别,我也实在是想不通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本来我先前想着要与姐姐说说这件事情,奈何她似乎对太子殿下有些心意,并不愿意提及此事,更是铁了心的要嫁入东宫之中,我便是没有再与她多说这些事情了。”
一番话说完之后,慕流苏见姬弦音静静听着,并没有太大的反映,心中也是觉得弦音不知晓此事倒也正常,慕流苏索性也是将自己的看法继续说了出来。
“其实太子殿下与姐姐的亲事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了,五月二十五日,距今也不过十多日的时日便是成亲之日,我总归是回不去这大楚之地了,不过有爹在帝都之中坐镇,想来也是不会出了什么乱子,况且我瞧着太子对姐姐虽然的确是极为特别,但到底都是表现在好的方面的,所以对于这件事情,我倒不是特别在意。”
毕竟无论如何,慕嫣然与太子的亲事儿已经是板上钉钉不能更改的事情了,慕嫣然是铁了心的想要做了那东宫太子妃,她既然无法劝服,那还不如在这边疆之地多夺下几座北燕的城池为原主这个嫡亲姐姐做一个可靠些的靠山,让整个大楚帝都之中,无人胆敢动了慕嫣然便是。
“况且如今荆棘门中,除了一些留在大楚朝廷之中的探子之外,大多数的人手都被我撤到了北燕之地来了,倒是没有那个心思去派出多余的人手查探太子楚清越的事情。”
人手问题是其一,毕竟楚清越再如何冷情,到底也是这北燕的太子,的确不是容易去查探消息的。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即便是慕流苏这边查探出来了其中原因,其实也并没有什么用了,慕嫣然对楚清越应当就是有心意的,而如今这一门亲事,也是楚清越亲自向元宗帝长跪求来的,想来这门亲事,至少开端的时候还是能够和和美美的。
------题外话------
姐姐的亲事儿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