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就在慕流苏的鹿皮锦靴堪堪踏入这阵法之中的时候,便是猛然察觉到这四周有极为强悍的凛然寒气直袭而来。
这等这寒气比起先前慕流苏这一路行来,在苍虚雪山之上经历过的任何寒气都要来得凛冽至极,也是难怪灵空大师方才所说的是用以毒攻毒之法来解弦音体内这寒疾之症。
就连慕流苏也觉得,这般凌厉之极的寒气,即便是弦音当初所受的寒疾之症,也是的确不及此时凛然的。
好在弦音的面容之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毕竟他本身就是极寒之症,已然等同于一个极寒之体,所以这般寒气,很显然对于姬弦音而言,最多就算得上个平常,根本不得什么冲击,但是对于后来未曾沾染过如此寒意的自己而言,可就有些难受了。
慕流苏即便是生于北燕之地,比起大楚之地的温和天气而言,的确是要寒凉的多,可她如今倒真是第一次经历过如此寒气呢。好在,她体内如今尚且有多余内力尚可动用,再加上风岭先前配置得出多抗寒药物,也是在一刹之内起了作用,所以此时此刻,虽然有寒气入体,慕流苏倒是算不得毫无抵抗之力。
只不过她心中也是有些微微悸动,想着梦大师果然是名不虚传,不过是如此简单之极的冰柱,怎么就能如此轻而易举的构造出啊如此强大的玲珑阵法呢。
这些冰洞之中的冰柱,虽然本来就是颇为寒凉,可是如今构造成阵法之后,却是比方才的寒意还要浓烈了千万分。
即便是她已经将内力调动到了极致,但是不过须臾时间,慕流苏也是隐约觉得自己有些难以扛住了。
好在如今他的任务并不算太大,只是需要将弦音的身子平稳至极的放在那玲珑阵法的阵眼之中即可,所以慕流苏也是丝毫不愿耽误,强咬着牙,忍着寒气侵蚀,也仍旧是动作不曾有半分停顿的将姬弦音放到了那阵眼之上。
“寒气太重,你这女娃娃还是快些出来吧。”慕流苏听见灵空大师发话,也是丝毫不愿逞强,只是目光有些担忧的扫了一眼在阵眼之中平躺着的姬弦音,然后便是听从灵空大师的指示,立马抬脚从那阵法之中踏了出来。
“呼……”刚刚从那阵法之中踏步出来,回到了这正常的冰洞环境之中,慕流苏竟然是突然觉得刚才她认为极为寒凉至极的冰洞,此时此刻温暖得不成样子。
过着倒不如说是慕流苏有些精神错乱了,只能说那阵法之中的确是太过寒凉了一些,所以才会让慕流苏有了如此可怕的想法。
出来之后,慕流苏倒也未曾多言,而是静静的看着阵法之中的弦音的举动。
要说慕流苏不担心,这是根本不可能的,毕竟弦音体内早就已经是寒气入体贯彻肺腑了,如今又入了这么一个带着凛然寒意的阵法之中,饶是灵空大师所说的以毒攻毒,也是让慕流苏有些担心不已。
好在慕流苏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出现,因为她也是慢慢的开始发现,这阵法对于弦音而言,似乎当真是没有什么影响,他甚至是连眉头都未曾皱了一下。
毕竟弦音虽然是处于昏迷之中,但是对外的感知和必然的生理反应总归还是的,倘若这阵法对他有所影响的话,弦音必然是早就已经忍不住微微皱眉了。
灵空大师看着慕流苏如此担忧的样子,心中也是感慨了一声,他自然也是看出来这女娃娃在担心姬家这小子了,只可惜啊,她这一番担心当真是白担心了。
因为自从两年之前这小子来到了苍虚雪山之上山求了他救下寂流苏之后,他便已经在着手准备着替这小子驱除寒疾之症了。
只是这小子尚且不曾知晓他与他的生母的关系,更新一心只念着当初他救下的那个女娃娃,所以一直以来也是不太自觉,甚至是未曾找上门来。
灵空也是感觉这小子是个聪明之人,应当不会将自己的性命当作玩笑,早晚也会重新找上这苍虚雪山之上来,所以灵空也是一直以来未曾将此事放在心上。
谁曾想到这在他眼中素来惜命的小子,居然是再次为了这个女娃娃,擅自动用了了音杀之术,平白将自己陷入了一阵被动之中,这件事情灵空倒也的确是未曾想到。
好在这小子当年救下的女娃娃也是个聪明之人,对他也是一番情意,竟然也是立马想到了要将人送到这苍虚雪山之上来了。
也多亏了这两年来,他一直在钻研寒极之症的解决之法,虽然是未曾寻出别的精妙之法,但是凭借着这毒攻毒之术,从而解了他体内寒疾,自当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果然这世间之事,大抵都是有所因果起源的,先前这姬家小子奔赴千里只为救下了这女娃娃一命,如今这女娃娃也是跋山涉水,千里迢迢而来,只为救下他一命。
连他这个假和尚都能看出来,二人之间情谊颇深的,也不知这臭小子怎么个情况,竟然是都已经时隔两年了都还未曾将这女娃娃给骗到手了。
倘若是姬王妃知晓了自个儿子是这么个德性,还不知会如何臭骂这小子一顿呢。
虽然是心中一边思索着,但是灵空大师手中的的动作确实丝毫未停,随着他素手起落之间,慕流苏便是见着那阵法之上,流光越发灿烂至极,就宛若星光一样璀璨耀眼,一时之间,慕流苏也是看得有些愣神。
大抵过了半炷香的时辰之后,原本躺在那冰柱构造而成的玲珑阵法之中的姬弦音,忽而手指便是微微动了一动。
慕流苏眼光极尖,也是一眼便是瞧见了弦音的动机,此时心中也是砰的一跳,激动至极。
先前即便是弦音经历了风岭和神医谷众人费尽心思特意研制出来的药浴,但是也是一直未曾有半分苏醒的状态,别说是动手了,便是胸膛起伏都极为微弱,完全脆弱得就像一个假人一般,似乎极为容易就会消散风中。
那个时候,风岭也是对慕流苏说过,倘若是再也寻不到救治之法,哪怕是动用了诸多好药维护着一条性命半个月的时间,但是这半个月的时间,弦音便是唯有一直持续这样的状态,哪怕是一直到离开之际,也不可能清醒过来半分。
所以慕流苏这些日子以来心情也的确是是极为不好,因为她心中也是知晓弦音这个情况,的确是有些难缠。
而如今她确实也是亲眼见证了弦音的手指动了一动,那便已然是有了苏醒的状态无疑了。
由此可想,慕流苏此时的心情还是如此激动,毕竟连你是冠绝天下的风岭对于弦音之症都束手无策,她心中已然是绝望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