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和我一起掉到矿洞里的。”
看到郝福林一脸的讶色,宋伯年解释道。
“哦哦,那快点躺下来休息休息。”
郝福林有几分奇怪,但却没有进一步追问,只是让人把事先准备好的护理床推过来,让张明慧躺下来。
张明慧瘸着一只脚,很配合的走到护理床上躺下。
“郝副厅长。”
看到朱天磊的身影出现,郝福林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想着怎么跟米开亮交代了。
郝福林走上来,拍了拍朱天磊的肩膀,千言万语都凝聚在了这一个简单的动作里。
郝福林和朱天磊几人坐进了一辆面包车,从盘山道坐车下来。
矿山上,依旧灯火通明,机械轰响。
这一夜,过的极为平静。
第二天一早,矿山上传来消息,说宋伯年已经找到了,但是已经气绝身亡,尸体被郝福林下令封存,不允许任何人接近,等待上面下来的法医进行检验。
与此同时,关于宋德久和下洼村村干部杀人害命、侵占公共财产的案子正式进入审理阶段。
法庭上,有一段日子未见的宋德久坐在被告席上,八十岁的年纪看起来没有一丝一毫老态龙钟的意思,反而两颊红润,隐隐的泛着红光。
看到坐在听审席上的朱天磊时,宋德久再次露出了和那天晚上在派出所走廊里的那个笑容。
被告席上,除了宋德久和几个下洼村的村干部之外,还有夏双全,却没有曲印的影子。
朱天磊微微眯着眼睛,曲印不在,在他的意料之中。
负责庭审的法官是一早上才从上级法庭临时借调过来的,郝副厅长作为监听员坐在监听席上。
朱天磊之前已经参加过了两次庭审,其中一次,自己还是作为被告。
庭审的流程和正常的庭审没有区别,先由书记员宣读法庭纪律,宣读案件的主要案情,介绍参与庭审的人员。
朱天磊靠坐在椅背上,旁边坐着个蒙着纱巾的女人,穿着一身绛紫色的棉布长裙,在整个听审席上十分的扎眼。
案件很快的进行到了举证质证的环节,而由于原本的原告宋伯年身亡,改由公诉机关代为申诉。
宋德久方面请的律师来头很大,是国家政法大学教授,国际知名的金牌律师程春,据说不管什么棘手的案子到了他的手里,都会迎刃而解,不过这个程春最擅长的案件是经济案件。
“被告指正我的原告宋德久以及宋德明、宋德亮等其他四名被告杀害叶二妹、侵吞下洼村公共财产,根据我收集掌握的证据来看,此指控完全是子虚乌有。”
程春最先开口,一开口就对宋德久等人的罪行进行了全盘否定。
然后程春向法庭出示了一系列的证据,包括当年望川市医院出具的叶二妹的死亡证明、下洼村矿山的承包合同等等。
“叶二妹的死亡原因是急性传染病,被告因为害怕病情传染才会安排村民将叶二妹的尸体进行隔离,甚至因此被叶二妹的外孙嫉恨也在所不惜,还有公诉中提到的,被告伙同他人对村里的集体矿藏进行侵吞不仅不成立,而是诬陷。”
程春的口才很好,而且很有气势,能够公然的在法庭上指责公诉方诬陷的人并不多。
所以,程春的话音一落,听审席上一片哗然。
虽然由于人数限制,来听审的下洼村村民并不是很多,当能坐在听审席上的,都不是普普通通的村民,都是对这件事有所了解的知情人。
坐在朱天磊身边的蒙着面纱的女人,身子微微的颤抖了一下。
“被告人早在事故发生之前就已经向相关部门申请了承包,并且批文已经下达,被告人有什么动机要害死那些下矿勘探的人?矿产的发掘对被告而言是好事,他为什么这么做,我们审案断案最需要清楚的一点就是作案动机,而我的当事人明显不具备作案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