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敏转过身，正对着朱天磊，两个人中间隔着差不多一步的距离，月光从绿藤的缝隙里洒落下来，将两个人的身体分割成大小不等的光斑。
李敏的眼睛处在黑暗之中，却闪烁着盈盈的光泽。
“毒？”
这是朱天磊最直接的反应。
“是毒，不过却不是新毒。”
朱天磊皱皱眉头。
“不是新毒，这是什么意思？”
“这么说吧，虽然刚才的检测条件比较简陋，我只做了基本的检测，但依照我之前的学习经历和办案经验，我能确定，宋院长身体里的这种毒是一种神经毒素，而且是慢性发作的，至少要服用一个月甚至半年以上毒素才会发作，在发作之前，几乎没有医疗手段能够检查出来。”
李敏的话一说完，朱天磊就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噗通一声掉进了深谷之中。
“天磊，你知道我的意思吗？我现在基本上能够断定，这是一起针对宋院长的有预谋的谋杀案，而不是突发事件。”
李敏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因为不管是从宋柏年受伤的情况来看，还是这两天做的社会关系的排查来看，宋柏年几乎没有被谋杀的可能性，唯一和宋柏年有过正面冲突的是县医院之前的副院长祁雪华，但祁雪华已经被调到了外地，和宋柏年几乎没有任何的交集。
虽然谋杀的原因可能会有很多种，但是从谋杀手段上来看，具备作案动机和作案时间的人几乎没有。
所以，李敏很疑惑。
“你怀疑是熟人作案？”
朱天磊虽然对刑侦的手段并不了解，不过从李敏一定要把他拉出来说这些和李敏现在的反应上来看，李敏应该是有这个怀疑的。
“朱天磊，你真的很聪明呀，是，我的确是有这方面的怀疑，这种慢性毒素是需要积累过程的，也就是说他一定不是一次或者几次服用，而是要一直持续服用才会中毒。”
李敏不掩饰对朱天磊的赞赏，跟朱天磊交流，十分的顺畅，基本上一点就通。
“我刚刚得到了一个信息，这个人之前曾经用网络电话和人密谋要杀害宋柏年和张明慧，这是基站的地理位置，你看一下。”
朱天磊把手机拿出来，将珍妮弗发给自己的彩信展示给李敏。
“谋杀？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敏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地图，很快的转移了注意力，出于一个警察的职业敏感，李敏不会放过任何的调查机会。
哪怕这个人是朱天磊。
“我前两天去了美国，今天晚上才下飞机，我说的这个想要谋杀宋院长和张明慧的人自称是宋德久......”
朱天磊知道，事到如今，自己必须要把全部的情况跟李敏和盘托出，论医术他自认无人能及，但要是论破案他肯定是拍马也难及李敏。
最重要的是，他发现，事情已经远远的超出了自己的预期。
这个范围，不是他能自如掌控的了。
李敏一直静静的听着朱天磊说话，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
“事情就是这样的，但我自己的分析是，这个人如果单纯的只是想要对宋柏年或者我下手，大可以直接动手，实在没必要假冒宋德久，伪基站虽然可以购买，不过操作起来难度并不小，对方这么做，无非是为了混淆视听。”
朱天磊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其实在听到单文彬的话之后他就在想这个问题了。
这个人完全可以说自己是张三李四王二麻子，为什么一定要说自己是宋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