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子昊接着说道:“我不知道他是死是活,我不是没想过报警,但是他和我说过,他们做的走私生意不能让警察知道,他也一直很矛盾,不做的话,钱的诱惑太大,但是做的话,明知道在刀尖上走。我不敢去报警,我怕万一彬哥还活着,我报警就是害了他。”彭子昊陷入了回忆的思索,看来那段经历令他十分痛苦。
杨意泽接着问道:“后来呢?”
彭子昊回答:“后来,我就找机会接近陈晨,去她的茶店故意和她闲聊,一来二去,她知道我会菲律宾语,恰好她后来的翻译不称心,我就顺理成章地做了她的翻译。她对我挺好的,后来我也顺势做了她男朋友,以为她能对我不设防多说点。可我想错了,她嘴巴严得很。可她也怪怪的,不喜欢照镜子,还总说自己的脸不好。也不知道为什么。慢慢的,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觉得彬哥已经死了,否则已经两年了,他如果活着,不会不找我的。但我没法确定。”
“中秋节后,南淇岛捞出了女尸,陈晨就变得神经兮兮的,我觉察出她有问题,但她不肯和我说实话。”彭子昊眼里的神色变得冷峻,“后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邹昱凯突然派人找我,让我配合他往家里放一个东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说,那个东西能让陈晨说实话。我起初没有答应,我和他又不熟,再说也不知道他放的是什么东西,万一有危险怎么办。但他找我显然是做过功课的,他问我,不想知道李成彬的下落吗?我立即就动心了。”
“你没问问邹昱凯,他想知道陈晨的什么秘密吗?”杨意泽问道。
“我问了,他不肯说。我哪有资格和他讨价还价。”彭子昊无奈地勾唇,“自从放了那个东西,邹昱凯又让我换了卫生间的镜子,果然那之后陈晨就总说见鬼了,还总梦到鬼,整个人更神经了。但我问她什么,还是不肯说,尤其后来她找了个心理治疗师,状况好转了不少,就更问不出来了。”
“什么时候动了杀她的念头?”杨意泽追问道。
彭子昊扶着额头,纠结了半晌说道:“z城的货失手后,邹昱凯让我装修书房,说是要给陈晨一点教训。但我知道他是动了杀心,从四楼摔下去不死也得重残。但彬哥没有下落,我也急,就想着先配合邹昱凯,到时候把陈晨绑在那个折叠书架上,逼她说出彬哥的下落。反正也到了鱼死网破的地步了。”
杨意泽冷笑着问他:“你以前怎么不逼问她?非要等到现在?”
“我不敢啊。”彭子昊叹气道,“陈晨背后是走私团伙,我要是逼问她,除非把她杀了,否则她事后一定会找人弄死我的。这次要不是邹昱凯找我,我还不敢动这个心思呢。我不过是想借他的手,实现我自己的一点的私心罢了。”彭子昊这么说我倒是信,他并不是个穷凶极恶的人,让他一个人杀人灭迹,他没这个胆量。
“接着说。”杨意泽冷冷道。
彭子昊接着道:“书房装修好之后,我不知道邹昱凯什么时候动手。后来那个心理医生给陈晨开了一瓶药,她的精神更好了。我忽然想到,不是说吸毒后人会神经错乱吗,也许她会说点什么。我就偷偷把她那瓶药给换成了k仔,她没发现,吃了两颗后果然有点反应,我问她彬哥在哪,”说到这里,彭子昊有些激动了,嘴唇抖着,眼睛看着角落,半晌才哽咽着说道,“她说死了,他听到了不该听的话,让人打死了,还说和她没关系。”
“你没问她凶手是谁吗?”杨意泽问道。
“我问了,我当然问了。”彭子昊激动地说着,“我当然想找那个人报仇,可她不肯说,她说她不知道,让我去问邹士钊。这个贱人,我和邹士钊哪说的上话。我忍不住就用枕头捂上了她的脸,我想弄死她,弄死这个贱人,给彬哥报仇。”彭子昊越说越激动,嗓门大得几乎是吼出来。
杨意泽敲了敲桌子:“注意控制你的情绪。”
过了半晌,彭子昊才终于缓了缓,说道:“但是我看着她四肢扑腾了几下,我还是怕了,我松开了枕头,我不敢杀人,我怕坐牢。陈晨还在药劲儿里没过去,又笑又跳的像疯了似的。我躲进书房里,给邹昱凯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动手。邹昱凯说他很忙,让我第二天早晨八点半准时给他电话,还要避开陈晨。我只好第二天准时下楼去给他打电话,他问我在哪儿,我告诉了他,他冷笑了两声说道,他会考虑尽快动手的。但是谁知道,我上楼后,就看到陈晨躺在卫生间的地上,嘴里淌着血。我怕极了,给邹昱凯打电话,问是不是他干的,他竟然说不是,还说是我干的,他离得那么远怎么可能是他。我当时就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