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意泽说道:“在美国的公寓里,开枪自杀了。至于为什么死,就不知道了。听说,他利用职权,和南城的走私集团有点牵扯不清,正准备查他的时候,他跑到美国去了。后来就死了。人都死了,还查什么。为了减小影响,他的事也没有公开,都是讳莫如深。不过小道消息倒是传得满天飞,说什么的都有。”
“那都传什么?”我的心砰砰剧烈在跳,头不由地又是眩晕。
“传得最多的,就是和兰珂。”杨意泽看了我一眼,“就是你姐姐辛可怡。有人说,是辛可怡举报的他,也有人说,是因为辛可怡,他得罪了人被人陷害的。到底怎么回事,没人说得清。当事人都已经不在了。”
我晕乎乎的,杨意泽说的话,不知为什么,让我的脑海里不停地冲击着。我无力地手扶着额头。
杨意泽拍拍我的胳膊:“你没事吧?”看我没力气回答他,他看了下手表,说道:“我待会有个会,不能送你回去了。我给韩牧之打电话,让他来接你,顺便看看要是需要去医院或者什么的,他是医生,也好决断。”
我没力气回答,听凭他给韩牧之打了电话。不多时,韩牧之来了,杨意泽急急跑回去开会。韩牧之把我扶着到了车里,车缓缓开动了。
等我再次清醒,我发现自己在驿桥。我在韩牧之诊疗室的佛洛依德榻上躺着,而他坐在我旁边盯着我看。我一个愣怔,急忙问道:“刚才我晕的时候,她出来了吗?”
韩牧之摇摇头:“没有。”
我舒了口气。没出来就好:“还好,她现在也不怎么出来了。”
韩牧之淡淡一笑:“你觉得,她还会出来吗?”
“我不知道。”我如实答着,“能医者不自医,对我自己,我实在没有任何判断。不过陆曾翰说,治本的办法还是要请她出来,和她谈谈,让她来治疗我,之后再退出。”
“陆曾翰?”这个名字似乎刺激到了韩牧之,他耳后的青筋跳了跳,冷冷说道,“他倒是挺有本事,案子查得好,心理学也学的不错。看来,你是很信任他了?”
我有些后悔刚才没经大脑的话了,顿了顿道:“牧之,他很肯定你在心理学上的建树,只不过你们治疗的方法不同,你是站在一个医生的高度,而他是和患者共情——”
我的话没说完,韩牧之已经一把把手边桌上的东西扫了下去,低吼道:“他肯定?我需要他来肯定吗?我学了十年心理学,从本科到博士,从国内到国外,我学了多少门类,经手了多少病例,我需要他肯定?他算个什么!不过是学过一点犯罪心理学。”顿了下,看着我阴冷地说道,“最多,又学了点不入流的心理控制术。”
“心理控制术?”我摇头,“不会的,陆曾翰是警察,不会学这种歪门邪道的东西。”
“警察?”韩牧之忍不住道,“只怕就是因为他是警察,才更要学这种东西做护法做坏事。”
“牧之,你在说什么啊?”我看着青筋暴起的韩牧之,不由得为陆曾翰辩解起来,“他是警察,自然有警察的操守。你不能无凭无据地血口喷人。”
大概是我的口气太重了,韩牧之紧紧盯着我,眸子里全是碎开的伤痛。半晌,才缓缓说道:“可乔,真相远比你想象的可怕。”
“真相?什么真相?”我蹙眉看着他。
“你还记得陆曾翰第一次来驿桥见你吗?”韩牧之长吁了一口气,问道。
我回想了下,点点头,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台风的雨夜,那是我第一次见他。我还把见面的过程都告诉了韩牧之。
“那你一定记得,他和你说过,他想杀一个人。”韩牧之的眸子幽深。
我点头:“那不过是他想测试我的本事罢了。是句玩笑话。”
“他不是玩笑话,他说的是真的。”韩牧之声音阴阴,“他想杀的人,就是你。”
“牧之,你胡说什么。”韩牧之的表情阴森的让我有些害怕,更可怕的是他吐出的句子,像蛇的信子一样有毒,却又撩拨得我心飘摇。
“你还记得一个叫赵平的人吗?”韩牧之的问题忽然像一个惊雷在我的头顶炸开。
赵平,四年前,美国,我的一个来访者。
“赵平是化名,他的真名叫赵黎川。”韩牧之看着我道,“你回去问问陆曾翰,他和赵黎川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