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只知道京城这些名门闺秀循规蹈矩,没想到也能干出这么出格的事。
“找着方圆寺了吗?”
“找着了。”孙姑娘摇头:“可是看到之后大失所望,那庙周围的墙都已经不见,方圆寺早就没了和尚,屋顶塌了大半边。我们还觉得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地方,结果下山回去的时候又下起雨,山路难走,马也不能骑了,当时真以为会死在半路上。”
大家为之惊叹,连刘琰也不例外。
只有两个姑娘,下着雨,在城外的山上,这可真是……搞不好会送命的。
当然,和刘琰纯然惊叹不一样,其他几个人心情各不相同。
孟雪燕就在肚里腹诽,这孙秀秀是不是傻子?她是不是想讨好公主想疯了?因为公主喜欢骑马,就把自己这样的丑事拿出来说,想讨公主欢心?
她也不想想,这事儿一说出来,没准儿明天就传得满城风雨了,孙家养出这么胆大妄为不知轻重的女儿,还指望能把女儿嫁入皇家?这样的姑娘怎么能做皇子妃呢?
“后来啊,我们家里人找来了呗。”孙秀秀十分活泼的做了个鬼脸:“保住了一条小命,回去以后被灌了半锅姜汤,等第二天确定我们俩没风寒没摔坏骨头,就被罚跪祠堂抄家训,整整禁足大半年没能出门。”
一旁张宛青显然与孙秀秀相熟,笑着说:“活该,要在我们家,非把你腿打断了不可。你当时还不跟我说实话,只说家里拘得严,你干出这事儿来家里人哪还敢让你出门啊。”
茶点端了上来,姑娘们纷纷低头品茶。
茶叶是从宫里带来的,水则是山泉水,沏出的茶其实刘琰喝不出大区别,孟雪燕说:“这茶是淞州贡茶吗?茶倒不错,可这冲泡的火候差了些。”
刘琰根本不想理会她,没让人轰她出去纯粹是看在大姐姐面子上。
显摆什么啊。
说起这贡茶,刘琰跟着药罗经常看一些内司库的进出账目,其中许多都是给宫外的赏赐清单。
孟府并没有得过贡茶的赏赐,尤其孟雪燕并非孟府嫡支,她只是孟驸马的堂妹,说难听点国公主府跟她没什么关系。
她要是能喝着贡茶,除非是大姐姐得了之后分送给孟家,然后孟雪燕又从孟家沾了好处。
她在这里说这么一句话,好象金贵的贡茶她可以随便喝一样。
旁人听了,多半还以为她在宫里多有关系多得脸呢。
她不是在这几位姑娘面前炫耀她有脸面有能耐?
刘琰反正不喜欢孟驸马的妹妹,不光孟雪燕,还有一个孟雪琴她也不喜欢。
孟驸马反正没有亲妹妹,他只有一个姐姐早就出嫁了。至于他叔伯家,孟驸马自己都不喜欢。
因为嫡支人丁单薄,他那些叔伯这些年里没少打歪主意,给孟国公送过女人,还想叫他娶为平妻,还好孟国公没上这个当。后来因为孟驸马身子病弱,那些人又打起了过继的主意。
福玉公主曾经跟刘琰说过,孟驸马从小到大很是不容易,曾经有过睡觉时有人偷偷把窗子打开令他着凉生病,险些落水……总之,孟家的那些亲族可不是省油的灯。
看孟雪燕现在这神情作派,仿佛四皇子妃一位非她莫属,在座其他人都不过是她的陪衬一样。
也不知道她父母平时都是个什么做派,才把女儿教成这个样子。
张宛青轻声说:“听说护国寺这儿的泉水被称为落雁泉,很是有名,我来过两次都想去瞧瞧,奈何都错过了,今天趁着大家都在,又高兴,不如咱们去看看那落雁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