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娥恼了:“那能一样?我们又不是一个娘生的。”
刘芳似笑非笑:“原来你也懂这个理儿啊。”
活生生把刘娥气跑了,刘芳端起茶来喝了一口,顿时觉得心情比刚才好了许多。
怪不得人在气闷的时候总忍不住想撒气呢,这看别人不痛快,自己心里就痛快多了。
刘芳也跟着到前头去看。
刘娥也没说错。
今天这些姑娘们,至少一小半是冲着四皇子来。不说家世不家世,只是四皇子自己说喜欢,皇后八成就会依着他,但是姑娘们要面子,讲矜持,心里一百个愿意,面儿上都得端着。
可是那些少年郎就不一样了,他们中盘算着驸马这俩字儿的,那绝对不能往后缩,一缩到人群里公主哪里还能看得见?自然得出风头,亮本事,叫公主看见,不光看见,最好还能记住。
那自然的擅文的要做诗赋,擅武的要玩骑射,刘琰不知道看没看出来,反正在那儿瞧热闹瞧得挺乐呵,看人家射得靶心,还跟着拍手叫好。
刘芳看得真真儿的,那个挽着袖子擎着弓的少年朝她们水榭这边扭头笑了一个,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儿。
刘芳忍不住噗哧一笑,最后那点儿闷气也散了。
可能是因为自己已经成了婚,刘芳再看这些少年总觉得自己和他们不象是同龄人,甚至不象同辈人,看他们这神气活现的样子没觉得哪里俊朗英武,只觉得他们象小公鸡似的,头上的冠子还嫩着呢,尾巴却急不可待的翘得高高的。
真是有精神。
不知道是不是乐极生悲,刘琰也吃了几杯酒,又在外头吹了一会儿风——湖上的风又大,又比别处的风要凉,等她再进水榭里来,就觉得右半边头疼。
刘芳刚才说不舒坦是借口,她这回不舒坦却是真的了。
这下刘芳也没心思看热闹了,赶紧让人扶她去歇着,福玉公主也赶紧过来,一面吩咐人去热热的端一碗药汤来,一面问她:“只有头疼?身上冷不冷?肠胃可难受?想不想吐?”
本来不想吐,只是胸闷,现在被福玉公主一问,刘琰顿时觉得胃里不舒坦,桂圆赶紧端着漱盂伺候着,可是刘琰空难受,吐不出来。
一转眼儿药汤倒是端过来了,这些药材都常备,尤其今天宴客,怕客人着凉、中暑,这些药都备着,还有跌打伤损的外伤药更是备了一大盒子。
刘琰闻着那药汤的气味儿,头顿时觉得更疼了。
“太烫了,凉一凉我再喝。”
她这话是真心的,可身边儿两个姐姐都不信,一致认为她是逃避吃药的借口。福玉公主脸一沉:“这会儿喝正好,回头凉了再热药效就要打折扣了。”
刘芳则在旁边利诱她:“你乖乖喝药,送药的蜜饯任你挑。大姐姐家弄来的葡萄果干果,可大了,一粒起码有一寸长,比蜜还甜。”
两个姐姐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软硬兼施,硬是让刘琰把一碗热药汤给灌下肚了,桂圆赶紧捧着一盒子蜜饯过来:“公主快甜甜嘴,压一压药味儿。”
刘琰摆摆手。
不敢吃了,她现在嘴都不张,生怕一张嘴,药汤再从喉咙里倒出来。
门外有人问:“究竟是哪里不舒服了?”话音未落,四皇子快步进了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