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刘琰起晚了。
这也不奇怪,平时自然有人按时辰唤她起身——其实很多时候不用别人来唤,刘琰自己就醒了。
但是昨天游园劳累,回来后心神不宁又折腾了半夜,刘琰今天把早膳就给睡过去了,险些把午膳也睡过去。
一睁开眼,银杏她们上来伺候的时候说:“娘娘打发人给公主送了一道汤,一道点心来。”
刘琰正在梳妆,问了一句:“什么汤?”
“送汤来的人说这汤清淡滋补,公主倘若用膳没胃口,倒不妨尝一尝这汤如何?”
刘琰说也好。
李尚宫进来送了一件新的斗篷,斗篷上带着一圈细致缀珠围领,十分别致。
针工局送来的斗篷上是没有珍珠的,珍珠是李尚宫后来加上去的,用的是安和宫的珍珠。本来昨天公主出门就想让她穿着,可公主说晚上要走许多路,还是穿一件更轻便的。
今天可一定得穿了,要不然出了正月可没人穿这么厚的锦缎斗篷,这件衣裳就只能压箱底了,有些可惜。
李尚宫还带来了一个新消息。
“五公主昨天也想出宫观灯的,不过才到公主府她就伤了脚,太医看过了说没大碍,没伤着骨头,幸好也没有破皮流血,只需要好好休养个十天半个月。”
刘琰转过——结果头一动就扯着头发了,幸好桂圆扯的不紧,也不怎么疼。
“她怎么伤了脚的?”
李尚宫已经打听清楚了:“说是天太黑,路又不熟。”
这也不奇怪,本来刘雨就没去过几次福玉公主府,昨天观灯天黑,人若是只顾着抬头看灯不顾脚下,那摔伤绊倒都很寻常。
昨天晚上听说也有人踩了旁人的脚、丢了随身的帕子首饰,不过倒没有听说象刘雨一样摔伤的。
“那用过饭我去看看她。”
刘琰过去的时候刘雨正在书房写字,她想起身,刘琰赶紧说:“你坐着吧,脚怎么样?疼的厉害吗?”
“不怎么疼。”刘雨把裙子拉高一点,让刘琰看见她裹着的右脚:“不动不碰的时候一点都不觉得疼。”
“怎么就伤了呢?”
刘雨看起来有点不大好意思:“全是我自己大意了,倒不能怪跟着的人。”
昨天她伤了脚回来,冯尚宫已经将跟从她出门的人都罚了一顿,还要扣他们的月例,刘雨讲情也没有用。
不管她受伤是谁的错,终归是奴婢们伺候不周,一定要罚的。
虽然冯尚宫处罚了他们,可是高太监、可晴她们也没有怨言,毕竟冯尚宫罚得不重,要是让内宫监的人来罚,一人二十板子跑不了,最轻也得打得人一个月爬不起身来。
“原来以为你不去了,要是知道你也想去,咱们就可以一块儿出宫,有个照应好多了。”
刘雨微微低下头:“我也是突发奇想。”
其实真正的原因,刘琰心里能猜着。
她俩虽然没有过去那么针锋相对,嗯,大多数时候都是刘雨针对她,不过刘琰也不惯她这脾气就是了。虽然没有再针锋相对,但是她俩的关系还是不怎么亲近,主要是脾气性情差得多,她们平时除了一起在程先生处学习,一起去宜兰殿请安,其他时候两个人不会主动凑到一起,因为她俩没什么话说。
刘琰不觉得这是自己的问题,她朋友不少,姐妹间关系也都不错。
刘雨正相反,她一个交好的人都没有,可以说和谁都没交情,甚至还有不少的小仇怨。
想象下要是昨天她俩一起去公主府,路上不乘一辆车还可以避开,到了公主府她们如果还不走一路,怕是旁人看了要议论。要是同路,她俩都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