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轶也没推辞,也没用车停下来,他手撑着车辕,动作轻快的象狸猫一样就钻进了车里。
他两手托着那个小酒瓮,十分随意的就在车里行了个礼,刘琰摆了摆手:“行啦,别闹这些客套。你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
其实在他开口之前,刘琰就能猜着几分。
如果是陆轶自己遇上了什么为难的事,他肯定会自己一肩扛了,不但扛了,还会让旁人一点儿看不出来他有什么为难之处。
他是不会向别人诉苦的,尤其不会向刘琰说。
他会想和她说,那这件事一定和她有关,而且可能是件很麻烦的,不好解决的事。
“有件事情……我也是无意中知道的。”陆轶既然已经开了口,那后头的话也不用掖着藏着了:“三皇子妃在少年时曾经在她姑母家住过两年,当时她与也寄住在姑母家念书的远亲结识,两人似乎……”
“有私情?”刘琰看着陆轶的神情,十分冷静的问:“我猜对了?”
“是,”陆轶说:“就我所知,当时三皇子妃的姑母发觉了这件事之后,就给那个远亲另寻了地方念书,隔了没多久就把三皇子妃也送回了她的本家萧氏族中。”
“那个人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她姑母为什么没有成全他们?”
毕竟那个时候萧氏又没有被指婚给三皇子。
“那一家,家境很困苦,不然也不用投靠亲戚,寄人篱下的过活了。”陆轶又不是热衷于打探家长里短,挖人私隐的人,不过因为他的性格、人缘、再加上他现在的官职,他几乎天天都能接触到这些不为人知的私隐之事。
“萧家一家人死的死,残得残,萧氏只有一个寡母相依为命,大概是对这个女儿寄予很大期望。”
这个刘琰知道,萧家老太太是个极要强,极刚烈的人。
后来萧氏成了皇子妃,这总算是遂了萧家这位老太太的心愿了。
刘琰为什么不意外?也不生气?
因为萧氏从嫁给三皇子,夫妻两个就没有好好过日子,萧氏冷漠,沉默,对三皇子一直是不理不睬,两个人形同陌路。
刘琰早就猜过萧氏这样做的原因。
就算她对这桩亲事有不满,对三哥也看不上,这样做也实在太过分了一些。
没想到当时她乱猜还真猜对了,萧氏确实另有心上人。
现在听到陆轶跟她说的这些话,刘琰一点儿都不觉得轻松。
无缘无故,陆轶去管三皇子妃从前的旧事做什么?他又不是那种会多管闲事的人。
一定出了什么事。
“那个人,就是三皇子妃以前的旧识,他也进京来了,是这一科的新举人,过了院试,三皇子妃知道了这件事,打发人给他送了信,还安排他住进自己的别院。”
刘琰明白陆轶的意思了。
她的眼睛眯了起来:“他们旧情复燃了?”
陆轶轻轻点头。
刘琰深吸了口气。
刚才她不动怒,可现在她是真的动怒了。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三哥他知道吗?”
陆轶又迟疑了一下才说:“我不确定,不过萧家老太太是知道了,她已经派人把那个远亲给带走了,又给三皇子妃身边送去了两个有年纪的妈妈,应该是想规劝,看管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