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方平均终于抬起眼皮,看了自己的爱人一眼。
“怎么了?”柳玉被方平均这一眼看得莫名其妙,有些头皮发麻。
方平均终于开口说话了。
他说,“找人枪杀乔玖笙的人,是我。”
柳玉杏目瞪圆了。
她神情数度变化,她也不傻,将方平均的伤势跟乔玖笙的伤势联想起来,不难猜出那背后真凶的身份。柳玉捂住嘴,她红着眼睛骂方平均,“你没事招惹那个煞神做什么!”
“你不是一直想他死吗?骂他心肠歹毒,咒他妻离子散?”
柳玉听了这话,更是气恼不已,她道,“我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啊!我是怨他,如果不是方俞生那个小畜生将俞康捉了回来,我们俞康早就逃到国外去了!我的确咒他不得好死,但我心里明白,俞康那件事怨不得方俞生,是俞康自己害了人。”
让方俞康去坐牢的,不是方俞生,是法律。
因为方俞康目无王法草菅人命,他用那样残忍的方式害死了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方俞康其实是罪有应得。
身为母亲,柳玉自然希望孩子能自由一世。但身为一个人,柳玉更明白她的孩子才是有罪之人。将心比心,若她是受害人的家长,她绝对也希望凶手能够被绳之以法。
柳玉怨恨方俞生,不过是因为方俞生断了方俞康逃亡的路。
她会在私下底骂他,咒他,但她不会真的报复方俞生。因为方俞生没有错,他唯一的错,就是没有向着他们,助纣为虐。
柳玉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看着方平均裤管下空空荡荡的右腿,心里一痛,猛地放声大哭出来,哭诉着说道,“你怎么这么傻!老方,你好傻…”
方平均眼眶也有些红。
事到如今,再说过去的错,又有什么意义。
方俞佩没来接方平均出院,她在家里收拾房间,方平均如今这个样子,是没法再上下楼了。方俞佩跟帮佣们一起,将楼下的一间客房收拾出来,以后就做方平均的卧室。
方平均回到家里,发现柳玉将自己的行李提到了一楼的客房,他眸子颤了颤,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方俞佩将几盆盆栽搬进屋里,又将一个轮椅推进了房间。
方平均静静地看着她和帮佣们进进出出,他垂着头,凝视着自己空荡荡的裤管,双手捏得很紧。
谁能想到,他风光半世,竟落得如此地步!
方平均的伤势还没有全好,柳玉也不敢跟他同床,怕碰到了他的伤处。房间放了一张一米八的床,就容不下第二张床了。
无奈之下,柳玉这段时间便住在方平均的隔壁房间。
晚上是方俞佩亲自做的饭菜,方平均很少吃方俞佩做的菜,一时间开心,就多吃了一些。许久没吃过这么多了,到了半夜里,方平均竟然有了便意。
这股便意来势汹汹,方平均挣扎着坐起来,他按了铃子,等待柳玉过来扶他去厕所。柳玉前些时间医院家里两头跑,也没有休息好。
今天方平均回家后,柳玉紧绷着的精神放松下来,便觉得格外疲惫,因此睡得比较沉。
方平均又按了一边铃,柳玉迷迷糊糊地听到了铃声,她想要睁开眼皮,但实在是太累了。柳玉睁了下眼睛,盯着房间看了几秒,但很快就又睡了。
过了一会儿,柳玉突然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