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占小便宜这一茬,原身还真是遗传的啊。
小青年先是一震,随后便一脸警惕地道:“你是不是故意碰瓷骗钱的?”
林棠万没料到对方会这么说,不过这种提点别人别人还不相信的事情她也确实遇到过不少,所以她还算淡定,只微微笑道:“我只是提醒你一下,又没让你给钱,你急什么?”
说完,林棠又道:“让一让,我要走了。”
结果那小青年犹豫了两下,又挡在了她的身前。
林棠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完了,看来是躲不掉了。
祖师爷有云,不能见死不救。但如果提醒了别人不听,那就是那人自己的责任了。
可现在……
这小青年分明就是想林棠负责到底。
这时林棠略略看了一眼小青年的详细面相,发现他确实是个好人,也命不该绝,就是时运不济,被脏东西缠上了。
沉吟了两秒,林棠道:“算了,先找个地方坐坐,你给我讲讲到底是什么情况吧。”
小青年点点头,道:“去附近的咖啡厅吧,我有会员卡。”
林棠默默一笑,还挺幽默的,居然这个时候都记得会员卡。
不过这样也好,这种性格的人,一般情况下不会被真相吓得哇哇大叫。
进了咖啡厅,两人去了包厢,小青年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和一杯摩卡,又点了一些新鲜的华夫饼和小点心。
林棠自己有吃的,不过她也没有拒绝小青年的点餐。
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总还是要面子的。
而且看小青年这一身潮牌,家里也绝不是缺钱那种。
咖啡上来,冒着袅袅的白烟,精致的骨瓷小勺被放进咖啡杯里,小青年问林棠:“你喜欢摩卡还是卡布奇诺?”
林棠挑挑眉:“摩卡吧。”
小青年点点头,将摩卡推到林棠面前,然后道:“我叫秦恕,是一个地下乐队的主唱。我们队里有五个人,但最近出了一些事,一个键盘手无故突发心脏病死亡,还有我们队长也莫名其妙得了白血病,危在旦夕……但他们俩之前都定时体检,身体特别健康!”
说到这,秦恕英俊而朝气的脸上忽然露出一点害怕和犹豫的神情,抿了抿唇,他方才续道:“这样也就算了,我们剩下的三个人,也开始做一些怪梦,梦里有个小孩子的声音一直在喊饿,而且……最近早上睡醒的时候,甚至会在枕头边看到发黑的手印……”
“发黑的手印?”林棠淡淡啜了一口咖啡,“确定不是什么人恶作剧把染料弄到了你们床上?”
“不会!”秦恕有点激动地道:“我们都不算是穷人,租的小区安保都很好。别人我不清楚,但我睡觉会反锁房门,不可能有人进的来!”
“而且……而且那个手印,不是普通的人手印,是小小的……像是拍过x光片看到的那种,骨骼清晰的手。”
林棠微微挑眉。
不会吧。
第一桩生意就给她弄个这么棘手的活?
原本林棠还以为是普通的养小鬼,可现在听到秦恕的叙述,她才发觉事情远比想象的严重。
看得清骨头的小手印。
分明就是骨婴。
养的那种普通尸婴,也就是养的小鬼,只能靠宿主的血肉精气为生,还有一定的约束性。
可骨婴是经过残酷诅咒的产物,每根骨头上都刻有带着怨气的咒文,这也导致骨婴凶残嗜杀,毫无人性,除了它的制造者他不敢伤害之外,它不会顾忌其他任何人。
而且只要供奉骨婴,短期之内就会获得非常大的财富和好运,但时间一长,他就会想尽办法吞噬宿主周围所有的人。
最后,就是宿主了。
想到这,林棠正色道:“你们乐队在发生怪事之前,有没有人出去旅游之类的?”
秦恕闻言微微一愣,随即道:“我们几个人一起去周边几个国家玩了。怎么了?”
“一起?”林棠皱眉,“有没有谁单独行动过?”
秦恕抿着唇,仔细想了一想,最终道:“去泰国玩的时候,文子自己出去了大半天,说是要淘一些纪念品给他女朋友,最后淘回来一个五彩斑斓的罐子,还有几个稀奇古怪的牌子什么的。”
林棠目光动了动,低头掏出手机,搜索了“古曼童”“佛牌”等关键词,最后点开大图,拿给秦恕看。
秦恕看完,立刻便道:“对对对!就是这些!”
但他拿过手机,仔细又看了一会,补充道:“不过林诚买的那个罐子比这个要大,花纹也更复杂一些。”
林棠点点头,心想骨婴比一般的古曼童制作工艺不知道要难上多少倍,当然罐子看起来要更加复杂。
“那……是林诚养了这些东西?”秦恕这时皱眉,小心翼翼地问道。
听到秦恕这话,林棠心中一动,不由得便抬眼去看他:“养?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秦恕一愣,随后便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接着他便讷讷道:“其实……前几天我在路上也遇到过一个高人,他给了我一张符,也确实让我安稳睡了几天。“
林棠闻言不由得挑眉,难怪秦恕这么快就信任了自己,原来是已经被人提点过了。
想了想,林棠道:“既然符咒能够保你,你找我做什么?”
秦恕顿时露出一点难过的表情:“我后来又去找过高人一次,结果高人说符咒只能保我一个人,我不希望看着其他乐队的队友都出事,所以……”
“所以就想试试能不能在我这瞎猫撞上死耗子?”
秦恕:“……”
林棠摇摇头,拿过包包正想起身,就听到秦恕急忙道:“我可以给钱!我家里很有钱!”
林棠脚步微微一顿。
倒不是因为秦恕提到钱,而是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接着,她便转过身,看向秦恕道:“你把那个高人给你画的符咒拿出来给我看看,我就考虑一下是否帮你。”
秦恕见到事情有转机,连忙低头从怀里抽出一个红绳荷包,然后从里面拿出一个黄符来。
林棠接过黄符,稍稍打开一看,便将黄符重新塞进荷包扔给秦恕。
“成交。”
“什么?”秦恕连忙接过荷包,愣神问道。
“给我那个高人的联系方式,我就帮你乐队的朋友解决问题。”
秦恕先是一愣,随后为难地道:“可是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啊……”
林棠微微皱眉:“那你第二次是怎么联系上他的?”
秦恕‘哦’了一声,道:“他在乐谷世界城三楼动漫大道开了一家店,说我可以去那里找他,只不过我去的时候他都不在,只有一个店员。”
林棠低头看了一眼手机,9:21,于是她问:“现在那家店还开门吗?”
秦恕挠挠头:“太晚了,应该已经关门了。”
林棠点点头:“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找那个高人,我就什么时候帮你解决问题。”
“明天吧!”秦恕急忙道。
“ok。”林棠拎包就准备离开。
倒是秦恕又在她身后急急喊道:“明天我要怎么联系你啊!”
林棠停住步子,想了想,从包里拿出一张便签纸,然后写下了林棠的163邮箱递给秦恕。
“有事发邮件,我会及时关注的。”
秦恕接到便签,立刻就像是得到了什么宝贝一般紧紧攥在手里。
林棠眼角余光瞥到这一幕,不由得默默摇摇头。
求生欲真强烈啊。
这么一番话谈完,林棠从咖啡馆出来的时候自己买的那些小吃就都已经冷了,她顺手就扔进了垃圾桶,心想干脆减肥好了。
林棠坐出租回到家中的时候,客厅里那个大钟的指针已经指向了十点。
林棠放下包,先去阳台上取那个金镯子。
暴晒一天之后,金镯子的亮度明显提高了一点,糯米和盐上也多了一层浅浅的灰色。
林棠把已经发灰的糯米,盐和白纸都扔掉,换上新的重新包上金镯子,这一次,她把镯子放进了房间的抽屉里。
做完这些,林棠又去追踪了一下自己网购的那些材料的进度,最快的明天早上,最慢的也就后天。
而离封闭式训练也就不到十天,那么自己还剩八天的时间布置淘宝店,紧赶慢赶,倒也来得及。
至于今天林棠为什么要跟秦恕做那个交易,是因为林棠知道,搞玄学这一派的,都是有自己的关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