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童岩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会在这里?童画告诉你的?”
盛博彦摇头,装作不知情说:“我来看病。你们这是?”
事已至此,没有隐瞒的必要,童岩如实说了经过。
“鉴定结果是?”
“经几名专家级医生鉴定,一致给出结果,她却患有精神疾病,经上级批准,马上送去疯人院。”
这样的结果早在盛博彦预料之中,但还是微微楞了一下,不知是该为简小蝶感到庆幸可以逃脱法律制裁,还是为她悲哀,那样活着,活在疯子的世界,比蝼蚁还要可怜。
远远的看见几个警员已经压着简小蝶上车,童岩不能多耽搁,简单说明情况,就大步朝着警车走去。
次日,乔映雪一心忐忑的来到民政局门口,生怕再次面临昨天的那种状况,值得庆幸的是,盛一伦这次并没食言,也没让她就等,在约定的时间如约而至。
在看到那辆熟悉的兰博基尼时,乔映雪几乎高兴的跳起来。
两个人并肩走进民政局,手续齐全,办起来很快。
当乔沐雨把大红的本本拿在手中时,心中的欢喜无法言喻,手里握着的是尘埃落定的幸福,更是通往豪门生活的通行证。
宝贝似得握在手心里,护在心窝上。
然而她的欢喜还不过一分钟,一出民政局的门,盛一伦就浇了她一盆冷水,她瞬间透心凉,清醒过来。
乔映雪只顾着对小红本本爱不释手,脚步慢下来,一抬头盛一伦已经甩她很远,忙小跑着去追。
盛一伦坐上车,随手把结婚证丢在副驾驶坐上,打着火,准备离开。
乔映雪也到了车前,抬手去拽车门,用了半天力,车门纹丝不动,反而是车窗降下,露出盛一伦冷漠的脸,甩给她一句:“自行决绝回家问题。”
乔映雪愣了愣,几乎是脱口而出:“我现在是你老婆,还怀着你的孩子,你就这么狠心不管我们mǔ_zǐ ?”
盛一伦挑眉,这女人适应能力还真强,刚一落实就用上了,嘴角滑过一抹讥讽:“那东西对我来说就是几张废纸,别企图用它来拴住我,要挟我,你是想要大房子,荣华富贵,还是想要一无所有?”
乔映雪顿时傻眼,她很想说她都想要,但心里明镜一样那么可能。
盛一伦好心警告:“别那么贪心,否则连现在拥有的都会失去。”
话音落,车窗合上,车子缓缓驶离。
乔映雪在原地站了很久,这样大喜大悲的落差让她不能适应。
她是被一时的欢喜冲昏了头脑,竟忘了他心里住着乔沐雨,怎么可能还容下她,除非乔沐雨永远不出现,她的位置才坐的安稳。
拿出手机,打开结婚证,照相模式对准自己,刻意把民政局几个大字框在框框里,连同结婚证和自己来了个合影。
进入微信,点开乔沐雨的头像,将照片发过去,附带两个语音。
“姐,我和盛一伦领证了。”
“求你了,不要再打搅我们的生活,没有你在,我有信心他总有一天会爱上我。”
只是这些信息并没被乔沐雨及时看到。
乔沐雨在乡村的生活很惬意,保姆阿姨人很好,一日三餐给她变着花样做,自胃病好了,她的饭量明显见长,而且大的惊人,是以前饭量的两倍,身上的肉肉蹭蹭往上长,照这样的程度发展下去,她很有希望把自己吃成一头猪。
吃饭多,睡觉也多,依照医生的嘱咐,还养成了散步的好习惯,适量运动有助于顺产。
以前手机不离手,现在手机俨然成了摆设,废除了以前的手机号,新手机号的通讯录上只有三个人的名字,第一位是奶奶,第二是董健,第三是董健的医生朋友。
三个人中,目前常联系的只有董健,这个手机号俨然是兄妹俩的专线。
信息量的减少,一开始乔沐雨有些无所适从,甚至不知道怎么打发时间,到后来慢慢的适应,直到习惯。
虽然有时还是很闷,很想念城市里的那些人。
自送她来那次,董健就没再来过,乔沐雨知道他工作繁忙,也叮嘱他不要没事跑来,来回往返需要半日的时间,折腾不说,也对她没任何帮助。
电话会时常打来,问询她的情况,叮嘱一些事宜。
临近预产期,乔沐雨不敢像以前一样出去散步,稳妥起见只在院落里活动一下。
刚吃过午饭,保姆阿姨收拾碗筷,乔沐雨就准备去院落里溜达一会儿,脚刚刚跨出门槛,腹部就传来一阵钝痛。
她一只手撑着门框,一只手抚着肚子:“啊……阿姨,我肚子疼,是不是要生了?”
阿姨急忙放下手里的碗筷,奔过来,伸手搀扶住她,一脸担忧:“预产期还有半个月,提前了吗?”
乔沐雨疼的说不出话来,在阿姨的搀扶下在沙发上坐下,直到痛感消失,拿过手机拨打了董健医生朋友的电话。
医生的建议让她马上住院待产,他安排好床位,马上开车接她。
从没经历过生产的乔沐雨也是慌了神,眼下身边没亲人,显然在医院待产是最好的选择,也能确保孩子大人安全。
董健刚刚完成一个手术,就接到朋友的电话,马上把手头的工作安排一下离开医院,赶去乔沐雨所在的医院。
两个小时的路程赶到时,从朋友口中得知乔沐雨已经进了产房,董健喘着粗气站在产房门口,抬头望着上方亮起的灯,忐忑不安的在门口来回踱步。
作为一名医生他见惯了生死,从来都没这样紧张过,一直用镇定淡然的口气告诉患者家属别着急,再着急对于患者都没有任何帮助,但今天落在他头上,也不是事关生死的病患,而是迎接新生命,他却做不到冷静淡然,不知不觉中手心都出了一层汗。
一个小时的煎熬后,产房的门终于打开,一名护士抱着一个小包裹走出来:“谁是乔沐雨家属?”
董健急忙迎过去:“我,我是。”
护士把小包裹抱给他:“是个女孩,母女平安。”
董健将孩子抱在怀里,一颗悬浮的心也尘埃落定,看着包的严严实实的小被子里露出拳头大小的小脑袋,笑着给护士道谢:“谢谢。”
护士又说:“大人有出血迹象,再观察一下,没事的话,就送回病房。”
董健刚刚落定的心,又悬到了嗓子眼,一脸担忧的看着护士:“情况严重吗?会不会发生危险?”
护士脸色淡淡:“需要观察。”
说罢,就闪身回了产房,把门合上。
董健再次开始在煎熬中等待,幸好不是太久,半个小时后,产房门打开,乔沐雨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
董健急忙走过去,一把握住她的手:“还好吗?没事吧?”
乔沐雨脸色苍白,虽然辛苦,身体虚弱,但心里是欢喜的,笑着说:“没事,放心吧。”
董健这才放下心来,虽然过程煎熬,但总归有惊无险,这比什么都重要。
董健心中有事,在来的路上一心焦急,只顾着赶路,并没注意到一直尾随出城来到医院的车。
车里的人在确定董健的目的地和这边的状况后,马上拨出一个电话。
半个月了,盛一伦所得到的信息是董健一直家里医院两头跑,偶尔的休息也是在家宅着,萧静秋不在他的外事活动几乎没有。
盛一伦渐渐失去自信,怀疑是不是自己判断错误,他并不知道乔沐雨的去向。
这个念头一出现,心里便越来越焦虑,如这是那样的话,她一个大着肚子马上生产的女人,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旦有什么事,身边连个人都没有,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这个问题自乔沐雨失踪后,就一直困扰着他,搅得他寝食不安。
偏偏乔映雪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主,三天两头以各种借口出现在他面前,有盛总夫人的头衔罩着有有恃无恐的势头,弄得极度烦躁,他发现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埋了一个雷。
家里,或者别的什么地也就完了,乔映雪偏偏不知死活的招摇出现在公司他的办公室内,盛一伦终于忍无可忍勃然大怒,在乔沐雨刚进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的时候,一抬手指着门口:“闭上嘴,给我滚出去,有什么事可以给我私下说,如果你非要在公司闹,后果是你所不能承受的。”
乔映雪傻了似得站在门口,在盛一伦拍桌子时吓得哆嗦了一下,震惊的望着盛怒的男人,她实在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惹得他这样发火,虽然她住上了大房子,有人伺候,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贵生活,但他从不回家,她只是想他了,想来看看他,这也有错?也值得他生气?心里委屈的要死,但又不敢哭出来,垂下头,悄声退身出门。
“记住,以后不许出现在这里。”
临出门,盛一伦又补充了一句。
童画从来没见过盛一伦这样过,那一声简直是河东狮吼的架势,虽然不是针对她,她的小小心脏也吓得怦怦直跳,他很少发怒,不知道乔映雪哪里惹到了他。
乔映雪已经离职一个月了,突然间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不来了,她也暗自猜测和那天的事有关。
再次想起那件事,心里竟没来由的冒出酸意,她突然意识到在不知不觉中她对盛一伦的情感发生了质的变化,正朝着不归路不可遏制的发展。
意识到这点时,她很慌乱,很不知所措,她不想,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女朋友的事,说是彼此都当是玩笑,但电梯间的事早已在公司上下传开,她早被打上盛一伦女人的标签,而且想撕都撕不下来的那种。
她很无奈,但又百口莫辩,也只能任由她们说去,反正两个人男未娶女未嫁,扯不上第三者插足,交男女朋友也算正常。
盛一伦曾严令乔映雪不许她去公司胡说八道,所以她即便很想宣誓自己总裁夫人的地位,也不敢冒着惹怒盛一伦的危险去跟昔日同事招摇,这不刚一露头,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给骂出门了。
所以不但童画不知道,公司所有的人都清楚乔映雪和盛一伦的关系,有电梯事件后,都把童画当成了盛一伦的正牌女友,何况两个人常出双入对,不管是因为工作需要,还是私人出行,一对俊男靓女双双出行,已成为盛世大厦一道靓丽的风景。
盛一伦刚把乔映雪赶出门,就接到一个电话,一脸正色的接完电话,站起身给童画交代推掉今天所有行程。
童画忙翻看一下今天的行程安排,提醒道:“今天的恰谈很重要,事关之前的所有努力,也推掉?”
盛一伦想都没想,直接而干脆:“推掉。”
童画愣了愣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他做出这样的决定,试探着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盛一伦已经把外套拿在手中,手里抓着手机准备出门,嗯了一声,往门口走:“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
说完,就行色匆匆的出了门,留下一脸懵的童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让他连即将谈成的生意都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