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豹房不远的地方有家小酒馆,开酒馆的是一对老夫妇带着他们的儿子,借着离豹房近的光,经常有些官员路过的时候相约过来喝几杯,所以这生意嘛一直也算不错,只不过今天,酒馆里的生意倒显得冷清得很,十几张桌子全都空中,唯有靠角落的那一张坐着俩个人,其中一个慢悠悠地喝着酒,而另一个一直在抱怨着什么,一坛坛的美酒像是饮水般地被灌了进去。
刚刚的时候,酒馆里不是没有客人,可是等到这俩个客人一进来,其它人就全都被赶了出去,好些人还没有结账就跑掉了,虽说那眉清目秀的客官说都记在他的帐上,可是看到那些凶神恶煞般的锦衣卫时,老两口只能是自认倒霉,自己的店要想在这里继续开下去的话,这些人可是万万得罪不起的。
这些酒钱都是小事,关键是从钱宁嘴里听到的消息让何家安有些吃惊,原本自己当官的时候自己跟钱宁之间的关系也只是一般,现在自己无官一身轻,大概钱宁也觉得自己对他的位置没什么威胁,反倒是跟自己倾述起来。
直到这时何家安才知道,江彬能够出现在正德身边也并不是偶然的,而这件事居然还是钱宁一手造成的,现在倒好,自己亲手捧上去的人现在居然成了压倒自己的那根稻草,这让钱宁的心里又怎么能舒服得了,直接就把何家安当成自己倾吐的对象,开始把自己跟江彬这些事从头到尾讲了一番。
在何家安看来,这无非就是钱宁心有不甘,酒后失言罢了,不过他也从钱宁的话里面了解到了江彬这个人,敢情这家伙还真的是有点本事,跟刘六、刘七的义军打仗的时候每每都冲到了最前面,脸上的伤也是被义军的箭簇所伤,从脸上穿过又从耳根处穿了出来,最让人惊讶的是江彬居然直接把箭簇生生拨了出来,不顾脸上正在流血,继续厮杀,然后将义军杀溃。
多么励志的一个故事,何家安听过之后心里却是嗤之以鼻,若是身体上哪里受了伤随便包扎一下或许还能坚持一阵子,可江彬的伤可是在脸上,只要不马上把血止住的话,片刻就能把脑袋里的血给流光,还能去打仗?不直接倒地挂掉就算他命大。
只不过自己也懒得跟一个醉鬼一般见识,继续听着钱宁唠叨着自己怎么把江彬带到正德的面前,没想到在最关键的时候居然是他狠狠踩了一脚,这一回估计自己是再也翻不了身吧。
何家安耐着性子从头听到尾,直到钱宁终于喝躺了下去之后,自己这才让跟着他的那些锦衣卫过来把他们的指挥使给背回去,自己则留下来把银子算给这开店的老夫妇。
今天自己也真够倒霉的了,平白无故被老虎给吓了一跳,出现又被酒鬼拽住唠叨了这么长的时间,身上都似乎传染上了浓浓的酒气,回到了家之后,何家安生怕自己的酒气让陈月英反感,一进院自己便想先去洗一洗,换身衣服然后再出现在陈月英的面前,谁知他刚进院,迎面就看到陈月娥、苏韵雅领着姬月走了过来。
看到何家安一付作贼心虚的样子,陈月娥用着怀疑的目光打量着何家安,刚刚凑过来,鼻子里就闻到一股浓浓的酒气,自己顿时一捏鼻子,重重地哼道:“姐夫,你不是去见皇上了吗,怎么还喝了这么多酒。”
这要是解释起来,故事可就有些长,何家安讪讪笑着问道:“这事以后再跟你解释,对了你姐呢?”
“我姐干等你不回来,已经睡午觉了,你可千万别去打扰她。”陈月娥还不忘警告道。
听到陈月英已经睡下了,何家安倒是长长吐了口气,看来自己还有足够的时间来收拾干净,跟俩个人打了个招呼,刚想进院的时候,却忍不住停下脚步,好奇地问道:“对了,你们这是要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