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皇上并没有觉得这件事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不过碍于小王爷私自进京,所以必须要做个样子罢了,在下倒觉得只要王爷写一封认罪信递到京师,相信小王爷就绝无大碍,说不定在京师待些日子就能被放回来了。”
听了王纶的一番分析,刚刚还觉得天塌下来一般的宁王立刻又恢复了正常,琢磨了一下王纶的话,自己也不由点了点头,想想也是,若是那正德真的要怪罪自己,直接一道圣旨不就完了,却偏偏带来一封书信,他这是什么意思?还不是他好大喜功的毛病犯了,等着自己向他认罪服输呢。
想通了这点之后,宁王又恢复了往日枭雄般的表情,点了点头说道:“那这封信便由先生执笔吧,姿态放低一些,要不就让易儿留在京师为质,到时候等到一切准备妥当,里应外合,一定能拿下这大明的江山。”
两封从不同的地方发出来的书信却几乎同一时间到达京师,拿信在手的张永看着信封上的落款默默地对何家安说起对不起,然后伸手把他的信放到了下面,这才缓缓地向正德的书房走去。
“陛下,宁王回信了。”张永默默地站到了正德的身边,正在批阅奏折的正德连头也没抬,轻声道:“念。”
这下更省事了,张永打开宁王的信,便从头念了起来。
要不说王纶能被宁王看中,也不是没有自己的本事的,一封信写得情深意切、感慨万千,什么教子无方这种事就不用说了,甚至连让朱易留在京师为质的话都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正德不由看了张永一眼,看来自己所料不假,朱易这肯定是在何家安那里吃了亏,所以想跑到这里来找回场子,结果没想到场子没找回,却被锦衣卫给抓了回来,现在宁王已经主动把把柄递了过来,对这个朱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呢?
就在正德犹豫地功夫,张永又低声道:“万岁爷,这里还有一封何侍郎的信。”
“哦?”正德本想让张永念出来,一琢磨还是把信接了过来,打开之后快速地浏览了一番,看过之后,自己的眉毛不由拧了起来,这何家安写的信并不是很长,对于陈月英遇袭之事并没有过多的关注,而是把重要的意思全都放在朱易偷偷进京这件事上,而且言明这件事绝对不能姑息,不然长此以往又将大明的祖训至于何处?
到了最后,何家安还特意地点出,自己跟朱易之间并不是小事,上一次他到坡州的目的完全是为了佛朗机炮,最后被查出之后,给了他一个教训,没想到他却死心不改,跑到京师想绑架陈月英,目的想必也是为了逼迫自己交出佛朗机炮的秘密。
这下正德又犹豫不绝了,何家安是什么人自己是清楚得很,跟在自己身边打了这么多年仗从来都是以家国大事为重,从未见他为自己谋过什么私利,要说他是因为陈月英被袭之事而对朱易不满的话,倒也情有可缘。
所以,想来想去,正德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卖宁王一个面子,犹豫了一下说道:“张永,吩咐下去,朱易擅自进京,有违祖训,念在其是初犯,就原谅他这一回,不过死罪能免,活罪难逃,罚银十万两,交与何家,再亲自去何家道歉,保证以后再也不发生类似之事,并将其留在京师三年,三年之后方可回南昌府。”
“是。”记下之后张永便匆匆地走出御书房,只是到了没人的地方时,张永脸上的表情却变得有些复杂,自己伺候这个皇上的性子实在是过于的绵软,开始的时候自己还有些后悔帮助了宁王,现在看来,若是准备得当,说不定这天下还真有可能落在宁王的手里。
自己是不是该多做些什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