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九,离元旦只剩下两天的时候,从京师的北门突然闯入一匹快马,看着马上骑马身后背着的旗子,连守门的士兵也不敢阻拦,反倒是帮忙把城门口的人驱散开,望着骑士离去的身影,纷纷在低声猜测着,恐怕北方又有大事发生了。
离骑士入城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一封来自宣府的告急文书便已经摆到了正德的案头上。
御书房的门陡然被从外推了开,接着一脸满是不高兴的正德从外面走了进来,口中犹自抱怨着:“这些笨蛋,怎么连个年都不让朕好好过,宣府的朱春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大过年的给朕找气受,他就不怕朕罢了他的官吗?”
早已经跪倒在地的骑士突然低声道:“陛下,朱大人他已经以身殉国了。”
随着声音落下,御书房的气氛突然凝固住了,正德满脸惊讶地望着跪在地上的那位小兵,半晌才发出‘哦’的一声,接着便默默地把文书拿了过来,打开之后仔细地翻阅了一遍,考虑了半晌之后,看着张永吩咐道:“马上宣内阁大学士、六部尚书、侍郎入宫,朕有要事相商。”
每当这个时候,正是各部官员来回走动加深感情的时候,今年也是如此,曹元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把玩着手中的小瓷瓶,刚想打开闻一闻里面的味道,却冷不妨从一旁伸出一只手来,抱怨道:“这是女人家的东西,相公怎么能动得。”
“我怎么就动不得?”曹元一脸无奈地扫了一眼身边的老妻,见其拿那瓷饼当宝的样子,自己就忍不住叹了口气,用手点着下首的何家安,半是埋怨道:“好你个何家安,大老远的跑去坡州不好好的练兵造船,居然还有空鼓捣出这个什么香水,好家伙,就这么一小瓶居然要卖了五两银子,你干脆抢去算了。”
不等何家安开口,身边的曹夫人便接道:“五两?相公开什么玩笑,现在别说是五两,就算是十两你都别想买到这么一瓶,你是不知道京师中这香水卖得有多么好,王家的铺子里早就已经断了货,说是今年的份额不是很足,剩下的一切要开春之后才能运来,再下一批就要秋天才有了。”
絮絮叨叨抱怨了半天,曹夫人的目光这才转向了何家安,半是好奇地问道:“何大人,这香水真的这么不好制吗?”
“呵呵,曹夫人不知,光是这么一小瓶香水,恐怕就得用去近一亩地的鲜花,其中再加上人力、物力、运输的费用,算下来这五两银子还真没赚多少。”
“天呀,一亩地才能制出这么一小瓶,这,这也太奢侈了。”
曹夫人感慨了一声,接着连忙问道:“对了,何大人家里可曾还有存货,若是有的话,老身十两银子一瓶全都包了。”
“曹夫人怎么这么见外,我与曹大人同部为官,怎么能赚你的银子呢,在下回京时倒也准备了一些,无奈家中女人众多,也就剩下十几瓶而已,等我回去之后,便让人送过来。”
“那可真好,真的谢谢何大人了。”听到何家安要把香水送过来,曹夫人也不再提那银钱之事,笑着点头便应了下来,接着招呼了一声之后,自己便转身去了后院。
等到她走了之后,曹元这才微微松了口气,瞥了一眼何家安笑道:“何大人真是好本事,只用了一瓶香水便把京师这些女人一个个搞得神魂颠倒的,这回在我这里下了这么大的血本,是不是也想让我那老妻也帮你一把呀?”
何家安笑了笑:“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曹大人,这香水贵是贵了些,可是效果却很显著,只要曹夫人喜欢,每年几十瓶我还是供得起的。”
“你呀……”曹元点了点何家安,无奈道:“怪不得连宁王都拿你没什么办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