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顺关和抚顺所之间的防御体系被彻底摧毁,更为重要的抚顺所这一片的近万汉人被掳走,其中不少匠人和农夫,后来冯唐虽然也努力想要重建恢复,但是损失的人口却再也无法弥补,而没有了人口,这一线的防御体系就显得相当单薄了。
所以到后期曹文诏也觉得这边成为了沈阳中卫的一个软肋,不得不加派重兵在这一线驻守。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努尔哈赤魄力如此之大,从三个方向向辽东镇乃至叶赫部发起了全面攻击,辽海卫的丧失让这个突出部被削掉了一截,铁岭卫被围危在旦夕,汛河、懿路一线也被建州军控制,整个原来辽东镇突出部将建州女真分隔成两大片的这一优势荡然无存。
如果说原来建州女真的主力营地要越过安乐州这一片到辽河套这边来,还不得不绕行大创忽而河这一线,现在则可以大摇大摆地直接从广顺关、柴河堡、松山堡西进,因为整个这一突出部都已经控制在他们手里了。
甚至可以说,无论这一战结果如何,辽东镇遭受重创,地盘损失惨重已成定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曹文诏被免职也是理所当然,没有哪个总兵可以在这种情形下不承担责任,应该说让其到登莱镇已经是网开一面从轻发落了。
经此一役,建州女真的重心必定会迅速西移,如果努尔哈赤敢于冒险,野心更大一些,铁岭卫城会成为其新的行政经济中心,如果努尔哈赤保守一些,也会将中心从赫图阿拉移到安乐州。
注意到赵率教和曹文诏脸色发红,冯紫英冷笑了一声:
众将尽皆不做声,但是却都是垂首黯然,这是这样憋屈的一仗打下来委实让人不甘,像刘、贺人龙等人都是面带不忿,握紧双拳。
这可以说是这么多年来辽东镇遭遇的最大的一次牛败,抚顺关那一次还可以说是李永荣出其不意的物天败,抚顺天那一次还可以说是李水方出其不息的热变造成的,但是这一次却真的是面对建州女真的三面围攻辽东镇真的是接不下来了。
当然这里边有曹文诏、贺人龙与辽东帮武将的不睦带来的恶果,但不容否认的是建州女真真的具备了在正面击破辽东镇的实力,而且是攻破辽东镇防守坚城的实力。
现在铁岭卫一丢的话,懿路、汛河就成为建州女真和辽东镇的对抗第一线了,而沈阳中卫原本是大后方的格局陡然变为第一线,下一步努尔哈赤要想图谋辽东镇,其攻击点必定是沈阳,而且是志在必得。「我感觉好像大家还是有点儿刺痛感,或者说大家还有些不甘心不服气的血性,我心里稍微踏实了一些,如果说哪
一位都觉得辽东局面就这样了,我们现在丧失了边墙御敌的优势,又失去了安乐州这一块至关重要的桥头堡,人口,物资,建州女真都得到了大幅度增长,此消彼长,我们现在更弱势,士气更低,那我觉得存着这种心态的人,现在走出去,我不会怪罪他,因为他说的事实,只是他丧失了胆气,却不再适合在辽东镇为将了,……」
冯紫英如刺刀般的目光在两边站得笔挺的武将身上逡巡,似乎要寻找出他内心认定的不合格者。
无论是赵率教这一列主将,还是曹文诏、尤世禄这一列,都是抬头挺胸目光平视,不再有之前的低头垂首之态。
冯紫英声音阴寒宛如从冰缝中挤出来的,透人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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