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佑霖的脸色微微变沉,连带着嗓音也沉硬了几分:“你……”
赵绾烟猛的顺势从他身上挣脱下来,怒不可遏的后退了两步,她扬着下巴,一双通红的眼眸冷冷的逼视着他:“难道我说错了么?!”
“绾烟。”
“住嘴!”眼泪突然间再度流下,赵绾烟情绪不能自控,她盯着厉佑霖,痛苦不堪的痛诉,“难道不是么?夏晚没出现前,一切都好好的!是她毁了我的生活!毁了我的一切!”
厉佑霖皱眉,听不下去了,伸手就要去拽她。
“别碰我!”赵绾烟反应强烈。
厉佑霖的手瞬间僵硬在半空中。
倔强的吸了吸鼻子,顾不上胸膛的剧烈起伏,赵绾烟咬牙切齿继续:“如果不是她,清随怎么可能不顾我们多年的情意一次又一次的为了她警告我?如果不是她,我会处处受限?如果不是她,爷爷今天又怎么会离开我?!”
眼泪越聚越多,难过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
“她就是故意的!故意的你知不知道?!”双手捂住脸,她哭的不能自已,“你告诉我,哪有那么巧的事?先是大雅,现在是她,爷爷……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哽咽着,她觉得自己快要说不下去了。
可是……
“如果她今天提前住院了,如果她没有联系不上,爷爷根本就不会死,不会死……”肩膀不受控制的剧烈耸动,下一秒,她猛的抬起头,熊熊恨意在眼底燃烧,“是她害死了我爷爷!”
空荡的走廊里,她的怒吼声仿佛能穿透墙壁,射出很远。
“她……”
“说够了?”厉佑霖哑声打断她的话。
赵绾烟身体一僵,似是不能相信他的态度。
“厉……”
“绾烟,”无视她眼中的仇恨和抗拒,厉佑霖冷静出声,“你自己很清楚,你刚刚所有的话,全都是建立在对夏晚有偏见这个前提上。所谓的她毁了你的生活,根本不成立。”
最后一句话,像是一把火,扔在了赵绾烟心里本就没熄灭的火苗上。
“厉佑霖!”她恼羞成怒呵斥,“你胡说!”
“我胡说?”厉佑霖扯了扯唇,神色依旧,“老四警告你是因为什么?是你触碰了他的底线!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那么多的意外在发生,你凭什么要把一切归结在夏晚身上?她和你又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么对赵老?”
垂首看她,他的心底隐隐是有些失望的:“撇开一切,夏晚救赵老是看在老四面上的情分,不是她的本分。但你呢?你直接定义成了她的义务,她难道想看到赵老出事?”
“她……”
“你心里难过,谁都不会指责你什么,可这不是你无理取闹的借口。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到底不忍心多加苛责,顿了顿,厉佑霖还是放缓了语调,“难道赵老看到了会开心?”
垂落在身侧的双手蓦的紧握成拳,抬头,赵绾烟不可思议的冷笑:“我无理取闹?”不等他回答,她猛的上前,厉声质问,“所以说这么多,你就是想告诉你,你相信夏晚,要站在她那边,是么?!”
四目相对,厉佑霖只觉失望一点点的蔓延了开来,随即又迅速席卷全身。
“赵绾烟。”他沉着脸叫她的全名。
赵绾烟熟视无睹,带着哭音冷笑连连:“一开始你不是看不上夏晚?对她有敌意么?现在又一而再再而三的替她说话,厉佑霖,不要告诉我,你又看上了你兄弟的女人,就像当初一样!”
最后几个字说完,她的声音早已尖锐到无法形容,又带着浓浓的嘲讽。
而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厉佑霖的脸比煤炭还要黑上百倍,又犹如暴风雨来临前夕。
恐怖又慎人。
“呵!”他冷笑,肆意又轻佻,锐利的眼眸直直看向面前人。
“赵绾烟,”他一字一顿叫她的名字,寒意森森,“果然从来都是我在犯贱。”
话毕,他没有再看她一眼,决绝转身大步离开!
“厉……”
剩余的话硬生生堵在了喉咙口,赵绾烟咬着唇盯着他的背影,心里某处地方竟涌出了一股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有什么在失去一样。
这种感觉,让她莫名慌乱。
一时间,她只觉心底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让她叫住厉佑霖,另一个却在极力阻止。
猛的闭上眼,赵绾烟愤恨将不统一的声音压下。
她没有错!
不该由她低头!
一切都是夏晚害的!
是她毁了自己的一切,甚至还抢走了厉佑霖!
夏晚……
夏晚!
刹那间,赵绾烟只觉胸口有团熊熊怒火子在不受控制的疯狂燃烧,她……
“绾烟。”
一道温婉高贵的声音毫无预兆响起。
赵绾烟猛的抬头!
是她……
蒋如。
“我……刚刚听说了你爷爷的事。”影影绰绰的哀伤自脸廓上溢出,蒋如缓步走到了她跟前,递给她一张纸巾,柔声宽慰,“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