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绾烟呼吸微滞,孤冷的眉目深处满满的都是难以置信:“你什么意思?”
霍清随回视她,面色沉的可怕:“哪查来的真相?”
说话的同时,寒意似乎从他的周身散发了出来。
赵绾烟瞬间浑身绷紧,沉闷冷凉的情绪在胸腔内肆意的横冲直撞,折腾的她一点点的失望,到最后双眸黯淡无光:“霍清随,你在怀疑我?你觉得我会拿娉姨的事开玩笑?!”
胸膛微微起伏起来,她觉得自己快要透不过气了。
尤其,面前男人的眼神那么伤人。
“呵……”到底没有忍住,她自嘲冷笑,浑身透着一股悲凉,“果然是我自作多情,我的好心,在你眼里,原来什么都不是。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说?”
粉拳攥起,深吸口气,她面无表情转身就走!
她走的很快,背脊是一如进来时的那般挺直。
只是当指尖触碰到门把的时候,她突然就停下了。
“霍清随,”她转身,像是看陌生人一样清冷的盯着面前的男人,而后,她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一样,缓缓的,冷冷出声,“你不是一直在查,当年把肝脏捐给你的人是谁么?”
清城山。
夏晚踏上台阶的时候,整个人像是刚刚回神。
呼吸屏住,她无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抬眸,她望着某个方向,赫然发现此时此刻自己心里不再是难以面对的情绪,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浓重的不安,而脑海中,霍东庭最后那句未说完的意有所指的话还是会冒出来。
她当然是不信的,就算真有什么,她也只会相信霍清随。
但就是……
那股不安偏要缠绕着那句话,挥之不去,让人烦躁。
“呼……”
长长舒了口气,她再次告诫不要被莫名其妙的不安搅得心神不宁,直至勉强调整好了情绪,她才继续前行。
今天最重要的,是见妈妈。
至于其他的……
“嗡嗡嗡——”
包里的手机在这时毫无预兆的响了起来。
夏晚不得不停下,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赫然是夏家别墅的固话。
心念微动,她想到了夏政陶。
抿唇,她哑声接通:“喂……”
不想电话那端响起的,却是郑妈火急火燎的声音:“大小姐,你爸爸……先……先生他出了车祸,你……你现在能不能回来趟?”
车祸?!
夏晚身体蓦的一僵,神经亦在瞬间紧绷:“怎么回事?严不严重?!”
郑妈急的都要上火了:“严重倒不算严重,但额头啊,撞到了方向盘,出了血,可……可先生他说什么都不肯去医院看一下,只叫了家庭医生。但这种情况,又怎么能不去医院?对了!先生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我……我从没见过他那么难看的脸色。大小姐,我实在是劝不动先生……”
后面的话夏晚没有听清楚,她脑中来来回回回荡的,只有夏政陶出车祸不肯去医院这句话。
“咳咳咳——”
隐隐绰绰的,她仿佛还听到了夏政陶压抑的剧烈咳嗽声。
一时间,她只觉自己身体发晕,手脚冰凉,大脑更是一片空白,完全没有了思考的能力。
“我马上回来!”扔下这话,她手指微颤的按下结束键,而后一路往回狂奔。
直到车子启动,她都没有发现一辆一路跟着她的不起眼的车。
车子驶离清城山的那一刻,那辆车的车门被打开,一个人影急不可耐的下了车。
而人影,赫然就是江邵东!
他没有任何的停留,一路加快速度沿着夏晚原本的方向往山上走。
没多久,李秘书出现。
“江董。”
江邵东目不转睛盯着他,深怕错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开腔,他有些惶然无措,甚至是害怕,全然没了往日里的稳重:“找……找到了吗?”
李秘书神色复杂,欲言又止:“江董……”
江邵东只觉吊在嗓子眼的那颗心瞬间坠落到了深渊!
“告诉我!”他几乎是颤抖的低吼出声。
李秘书垂了垂眸,再开口,嗓音黯淡紧绷到了极致:“找到……夏小姐母亲的墓了……就在……江董!”
江邵东像是听不见他的话一样,紧抿着唇使出全部的力气继续往前跑。
没人知道此时此刻他的心情有多复杂。
他想知道,可又害怕知道。
这些年的找寻,难道再见就要变成……
不!
他不愿意相信!
江邵东跑的越来越快,而心跳,亦是越来越狂乱。
直到——
一块墓碑隐约出现在视线中。
江邵东猛的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