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随,晚晚。”厉母不意外两人的出现,或者说,她不意外霍清随肯出现,因为她知道,如果说这世上有人能改变霍清随的决定,那么那个人,只会是夏晚。
“我们去那边说吧。”她指了指不远处,随即率先走了过去。
夏晚看了霍清随一眼。
两人跟了过去。
这里是盛希的特级vip病房,很保护隐私,很安静,隔音也很好,厉母不怕别人会听到。
“清随,”她先是朝夏晚投去了一个眼神,而后直入主题道,“既然你来了,乔姨也就不瞒着你了,我和你……叶欢,我们是认识的,也能说是当年她在这里的唯一好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她回来了,但没想到她受了伤住了院。”
简单解释了下关系,她定定的看着霍清随。
霍清随脸上的神色始终深暗,像是无人能看透。
厉母叹了口气,再开口,她没有了一贯的笑意,而是变得严肃了不少:“抱歉,乔姨这些年一直都没有告诉你,我也知道,这些年你心里大概是恨着她的。可是清随啊,乔姨只想告诉你一句……”
移开视线,她看向远方,轻声道:“她当年是爱你父亲爱到不能自拔,但其实她这个人,很骄傲,那种骄傲是刻在骨子里的,对她而言爱情纵使重要,但比不过她的骄傲。如果她真的不爱你,当年……是不会生下你的。”
如果她真的不爱你,就不会生下你……
厉母走了,但这句话,却在霍清随的脑中反反复复的回荡,久久不散。
垂落在身侧的左手,悄然紧握成了拳。
夏晚敏锐发现了。
她想到了刚刚乔姨的那个眼神,她的意思是让她好好陪着霍清随。
想了想,她轻声道:“走吧。”
她说着,牵着他就要往里走。
不想手被反握住,且力道极其的重。
“霍清随?”
“回家。”
低沉的两个字,像是从喉骨深处溢出。
夏晚动了动唇,想说什么,男人却仅仅牵着她转身离开。
她叹了口气,暂时把那些话咽了下去。
“好,先回家。”
没多久,两人的身影消失。
紧闭的病房门被打开,杨宁一张看不清情绪的脸出现在之后,但也仅是几秒,他便重新关上了门。
回到床边,床上的人还未醒来。
没有了一贯的张扬明艳,此刻的她,不过是个脸色苍白再普通不过的女人。
杨宁一直站着看着她。
须臾,他启唇,像是在说给她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你说说你,藏在心里这么多年,换来了什么?”
话落,他笑了笑,不知在笑谁。
裤袋里的手机在这时振动了起来,杨宁回神,掏出手机,又掀眸看了床上人一眼,这才转身走向了阳台,且动作轻缓的关上了阳台和小客厅之间的推拉门。
他面无表情的接通了电话。
十分钟后。
等他结束通话又抽完了一根烟,他推开门,看到床上的人已然醒来,正虚弱的试图坐起来。
“这种时候还逞什么能?”他嗤笑,迈开长腿走过去,看似粗鲁实则温柔的扶住了她,又在她背后放了两个枕头,接着把病床升高。
因为撞到了头,有些脑震荡,所以即便醒来,叶欢还是晕乎且不舒服的,但她还是强行压了下去。
“他……他呢?怎么样?”她下意识张口问,声音很低,一听就知道很虚弱。
杨宁睨了她一眼,而后随手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明知故问:“他?谁?”
一眼就看到他眼底的恶劣,叶欢想也没想就要拿枕头砸过去。
“啊!”
手腕倏地被扼住。
一张脸在面前放大,叶欢被吓了跳。
“你!”
杨宁像是没有察觉两人的姿势有多暧昧一样,甚至指腹还抚上了她的肌肤,明明看着是温柔深情的动作,可说出来的话却直叫叶欢跳脚:“这么些年,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知道危险还要往前冲?当自己猫妖呢,九条命?”
话落,他还扯了扯唇,像极了轻视。
可叶欢,却莫名在他的话里听出了威胁恼怒的意味,但这样的念头,也仅仅是一闪而过,愤怒便取而代之,甚至还让她的理智跟着消失了些。
“放手!”不顾不适和疼痛,她想也没想的奋力挣扎,挣脱不得,她又气愤的吼道,“你凭什么嘲讽我!他是我儿子!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受伤么?!”
一番话吼完,她脸色更苍白了,额头上更是冒出了些许的冷汗。
腿上疼和脑袋的晕疼交织着而来,她有些撑不住,但饶是如此,她还是冷冷的,用力甩开了男人的桎梏,且厉声喝道:“滚!”
一个不察,杨宁身体晃了下。
他站了起来。
他睨着她,终是没忍住,怒极生笑:“叶欢,你真是不识好歹!”
“要么,告诉我他怎么样了,要么,给我闭嘴出去!”心生烦躁和焦虑,叶欢再次怒吼。
额角被她气到突突直跳,嘴唇蠕动,却在准备开口的瞬间,杨宁冷静了下来,咽下原本要说的话,他居高临下的睨着她,冷笑:“十分钟前,我接到了你父亲的电话。”
叶欢呼吸骤然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