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得老远,就听到苏沄曦身边的翠屏训斥的声音,想是苏沄曦和别人冲撞矛盾。沈漪澜和苏沄颜母女二人连忙快步走了过去。
是个顽童调皮,出门时不小心冲撞了苏沄曦,让苏沄曦原本素白的衣裳多了几个脏脏的泥土印。而那抱着孩子的妇人想必是那小孩的母亲,正抱着孩子跪下忙向苏沄曦请罪,旁边还有个头发花白的老汉,不断向苏沄曦赔礼。
而苏沄曦一脸郁色,满是烦躁,翠屏不住地指责着老汉,满脸的愤愤。
苏沄蓦走在最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想是祖孙三代人上香,冲撞了苏沄曦,本不是什么大事,但看这家人,皆是老幼妇孺,围观的众人也面露不忍。
“你这贱妇!你知道我家小姐的衣料多贵吗!”翠屏大声斥责着:“我家小姐特意焚香沐浴前来礼佛!如今这衣服脏了,让佛祖怪罪下来,可是你们这些贱民担当得起的?”
苏沄曦心中也是一肚子的怨气,从设计苏沄蓦失败,到后来的失节,这些天她一直躲在房间不敢出门,生怕父亲看见会降怒自己。好不容易在上香的时候能够透透气,还能让这孩童险些撞了跟头,弄脏了自己最喜欢的一件衣服。
晦气!
沈漪澜更是生气,出言厉声道:“应当送去见官才好!佛门之前,岂容你这顽童放肆!”
孩子还小,不太懂事,哪里见过这大阵仗,只是一味地哭闹,而那妇人更加抱紧了他,安慰着,生怕他的哭声惹贵人生气,再让贵人惩治。
那老汉年岁虽老,深色却还镇定,一个头磕下来,颤声道:“小儿并非有意,惊扰了贵人上香,只是我子身赴战场,生死未卜,家中只此一根独苗,一向身弱,还求贵人开恩,饶了小人这一次吧。”
周围不知何时,围绕了一群看热闹的香客。
突然身后传来了妇人的惊叫声:“爹!爹!笙儿犯病了!”
众人应声看去,却见那孩子昏厥过去,浑身抽搐!老人颤颤巍巍地过去,从怀中哆哆嗦嗦地拿出药来为孙儿服下。
往常这药服下抽搐就能立刻停止,偏偏近日不知为何迟迟不见好,无意识地抽搐极耗费体力,时间一长定时性命不保。
那妇人哭喊着,围观的众人也乱作一团,早有人去寺庙叫主持。而苏沄曦和沈漪澜为难地站在那里,不曾想会变成这般样子,不知如何是好。
“让我来试试吧。”
众人此时听到一道柔和又坚定的声音,回头望去,见一女子无双美貌,更兼周身气度高贵无双,一双凤目气韵极美,仿佛周身自带光华,正是苏沄蓦。
苏沄蓦本来以为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想出面,由着她们母女折腾,若出事端只会让苏穆延不喜。却不想沈漪澜和苏沄曦不依不饶,如今这孩童犯病,苏沄蓦终究心下不忍,想帮帮他。
众人自觉让开一个缺口,苏沄蓦忙走过去,轻轻蹲下,对着那妇女道:“让我看看。”
那女人见她打扮似乎和前面的几位贵人是一起的,尤自抱着孩子不肯撒手,那老人见状,只是叹了一声:“罢了,让小姐看看吧。”
苏沄蓦将孩子平放于地面,一手攥着他的脉搏,一边翻起他的眼皮,见他没有意识全失,心下送了一口气,还好,不是癫痫。
她转头问向那名妇女:“这孩子可是原来头部受过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