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傍晚,京都的暑热未消,苏沄蓦啃着瓜果乘凉。沈漪澜在苏府虽然得宠多年,但根基势力并非牢不可破。真正保她荣华富贵的,就是她的长子长女。
长女苏沄曦貌美,不过眼下威胁不大,而这个长子,才是在苏府夺权的道路中最难应对的敌人,偌大的苏府子嗣单薄,只有这一个长子堪重用,所以苏穆延再生气,都不会将沈漪澜置于死地。不过,眼下对沈漪澜的禁足,已经足够她腾出手来对付这个传说中的苏枫聂了。
她少时对苏枫聂的印象甚少,男子女子本就别院而居,苏枫聂比她年长三岁,苏沄蓦生母在世的时候,她就很少和沈漪澜一房人接触,待十三岁那年母亲去世,苏家几个儿女都跪在堂前守孝这算是见过几面,剩下的时间他一直在读书,更是少见。记忆中的这个苏家长子,倒是冷冷淡淡的。
碧落在苏沄蓦旁边将入秋后新上来的葡萄仔细去皮,用小叉子将葡萄籽挑了出来,放在一小碗冰块里镇着,能吃起来清甜甘爽,这是让苏沄蓦睡前吃的,能消暑热,微酸还能除积食。
苏沄蓦仔细盘算着,苏枫聂在远疆巡查,他大约多久回家,他的软肋又能是什么。
一边啃了啃瓜果,一边看着偌大的苏府已经熄灯进入黑沉。
“这府中的人真是太少了啊。”苏沄蓦叹道。
碧落不解,问道:“小姐,可是觉得伺候得人太少了?”
苏沄蓦笑着道:“有你们两个伺候我就够了,要那么多的下人做什么呢?”
说罢看向大片黑暗的院落,她叹道:“这院子中的活人太少了,哪个府邸后院没有几房妻妾?我姨母蕙兰公主嫁给将军府,雷大将军还有几房小妾。”
“若是我母亲活着时,父亲敬重不纳也就罢了,可母亲去世,苏家子嗣单薄,应该开支散叶才对。”苏沄蓦看向黑暗,懒懒道。
碧落犹豫了一下,道:“其实,前两年苏相是有过两个通房的,本来是要扶正的,小姐在闺房中,这些事你可能不知道。”
苏沄蓦倒是饶有兴趣地问道:“怎么一个都没扶正?”
“是夫人发现了,将两个丫头,有一个活活打死了,还有一个赶出了相府。”碧落道,沈漪澜虽然降为平妻,但还是要称她一句夫人,又说:“不过这些已经是前两年的事情了,老爷见夫人坚持,也就没再起纳妾的想法,后再有通房,也不再提纳妾的事。有了前车之鉴,她们自己也不敢。”
苏沄蓦心下了然,这沈漪澜服了正,岂会再让别的女人和自己共享夫君?只是当年的两个丫头,为什么一个打死,一个赶了出去?而现在的通房丫头怎么从没听说有子嗣的消息?
苏沄蓦暂时将这些事情放在一旁不想,而是走到床边,问画越道:“我从山上带来的那个盒子呢?”
“我放在您枕边的了。”画越回道。
苏沄蓦往里侧摸去,果然摸到了那个盒子,她将盒子拿出来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叠放着几沓银票。苏沄蓦满意得点了点头,这慕云舒总算出血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