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句是陛下对臣子的赏识,后一句就是舅舅对外甥的鼓励和安慰,雷泽鸣神色微动,心中情绪起伏,他一向自负,这些年下来军功丝毫不逊于哥哥,只是有了珠玉在前,他的毫不逊色哪怕略胜一筹,都无法再让世人的眼光移到他的身上,不过他从不气馁焦躁,也没有对大哥怨怼,如今机会来了,定要好好把握。
雷泽鸣又是躬身一个长礼,陛下点了点头,让慕云深和慕云舒也跟过去。
慕云舒正要前去,却被连忙跑过来的苏沄曦扯住了袖子,她悄声道:“云舒,你一定要帮帮娘亲。”如此貌美和楚楚可怜的神情,岂是常人能把持地住的?
慕云舒点了点头,柔声安慰道:“你放心,我定然会尽力护你母亲周全。”
苏沄曦有些不放心地点了点头,虽然不愿,但是也不敢不放手,看着慕云舒跟在陛下的身后进了书房,而沈漪澜则被押往了皇宫里明堂的暗牢。
书房中,陛下面色无波地看着苏穆延,道:“沈氏是硕亲王派来的奸细,你可知道?”
苏穆延大惊,忙跪下道:“陛下明察,臣对不起长公主,但沈氏确实是早和微臣相识,断不是奸细。”
皇上微微阖眼,对雷泽鸣道:“你将事情给苏相说一说。”
雷泽鸣原原本本地将沈漪澜的出身和与其勾结的夏渊是硕亲王手下,以及沈漪澜原本在的红香院,更是硕亲王的产业。这其中的关节和推测复述给了苏穆延。
苏穆延忙磕头道:“微臣不敢说沈漪澜一定无辜,但她必然不是奸细,陛下清楚的,微臣在家中从不涉政。”
这话说的隐晦,但是皇上知道,当年为了让苏穆延坐稳皇位,嘉明帝曾经在宫中专有个阁子,是嘉明帝自己人的论政之处,不许大臣们在别处谈及相关,就连当时还是太子的嘉明也不可以,为的就是防范隔墙有耳,尤其是当年形式波动,但凡奏折都是在阁内写好,当夜阁内休息,不许回家,第二日上朝将奏折上提。当时玉家的势力遍布京都,倒是只有皇宫里还算安全,这片内阁,先帝也是知道的,为着太子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苏穆延现在身居丞相,少有奏折,所以不再往内阁过夜,但是出宫不言政的习惯保留了下来,所有的文案公文,全部留在了宫内,所以他一说此,嘉明帝反而放下了心。苏穆延不去极力撇清自己和沈漪澜的关系,反而敢肯定沈漪澜的身份,这更加意味着他并不知情,更表明他与硕亲王并无关联。
嘉明帝缓了缓语气道:“爱卿请起,此事朕心中自有计较。”
苏穆延这才站了起来,对陛下躬身道:“沈氏虽然伺候微臣半生,但陷害了大长公主,也涉及到国体,臣不敢徇私求情,但凭陛下处置,还望,陛下能看在苏家忠心百年的份上,给她个痛快吧。”
嘉明帝点了点头,道:“此事沈氏可恶,我自会审理,若是与此无关,必不会让她受苦。”言尽于此,沈氏必死不可,只是区别在于受尽折磨而死,还是全尸而死。
慕云舒有些心急,他倒不是对着沈漪澜真的当做丈母娘对待,只是他一向和苏沄曦交好,已经得罪了苏沄蓦。如今沈漪澜一死,苏沄曦难以和苏沄蓦抗衡,最重要的是左右苏相的心愿,对他争储不利啊。
慕云舒忙上前一步道:“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