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沄蓦笑而不答。这连丝藤经过数十次冷热交替才可被软化,本身就是一株灵药,自然不与普通草药一般。
片刻后,文皇后便觉得全身发寒,寒气从腹部散出,向四面八方散去,知道一刻钟后,她的头与四肢的顶端,都被寒气浸染。
可这时,她忽然觉得一阵热流从腹部蔓延开来,缓缓驱散了她体内的寒气,一路顺着她的经脉流淌。
才不到半个时辰,热流便退去了。
文皇后震惊着,她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体内一直束缚着的枷锁似乎消失了,她的身体似乎也更加轻盈,整个人神清气爽。
苏沄蓦注意到文皇后气色更佳,知道她药效已过,便走上前去:“娘娘,让蓦儿为娘娘再诊一次脉吧。”
文皇后赶紧把胳膊伸了过去,待苏沄蓦诊好后,才满脸期待地问道:“蓦儿,我怎么样了?”
“娘娘经脉已然顺畅,体内毒素都清除了。只需再调养调养,便可生育。”苏沄蓦笑眯眯地说,这样的结果,她早就知道。
文皇后听到苏沄蓦的回复,已然泪流满面。她实在没想到,自己多年的顽疾,竟会被苏沄蓦治好,她轻柔地抚摸着苏沄蓦那张与慕毓莲有七分相像的容颜,不住地称赞苏沄蓦:“蓦儿出息了,我从没想到,蓦儿竟有如此高的医术。想必,你母亲泉下有知,也会为你感到安慰的……”
听到文皇后提起自己的母亲,苏沄蓦忽然觉得奇怪。文皇后喜爱小孩又一直无子,但对她的喜爱,也不该如此之盛。
如今,她又提起自己的母亲,苏沄蓦心想,莫非,她们之间早有渊源?
想到此,苏沄蓦便问了出来:“娘娘,你与我母亲是旧识?”
文皇后听到苏沄蓦的疑问,愣了一下,表情似乎有些挣扎,不知道是否该说。
苏沄蓦自然看出她的犹豫,便说道:“娘娘若是想说,便说出来。若是不想说,蓦儿不会逼迫娘娘。”
听见苏沄蓦贴心的话语,文皇后不禁再次垂泪。半晌后,她陷入了回忆。
“我与莲儿,却是旧识——”
那一年,文皇后还只是个小女孩。
文皇后兄长继任御史大夫,调任京中时,将年幼的文皇后也带在了身边。文皇后那时第一次进宫,兄长在御书房中与先皇交谈,她被安置在偏殿等候。可年幼的她活泼爱动,趁着门口侍卫不注意,偷偷跑了出去。
宫中的一切,对这个小女孩有着莫大的吸引力。与南方的水榭楼台不同,宫里的一切布置摆设恢宏高大,她看着看着,入了迷,竟走远了。
等回过神来,已经迷了路。
她害怕极了,想找人问路,但是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她便一边走,一边哭了起来。哭声引来了一个年纪稍长的女子,那女子容颜还未长开,便已能窥见日后倾城之姿。
文皇后至今还记得,那女子手中拿着一朵刚摘下的莲花,温柔地对她说:“小姑娘,你迷路了吗?”
恍若花中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