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竟然直呼枫聂其名,苏穆延顿时就黑了脸:“混账,那不是你二哥?”
“行,二哥就二哥吧,”苏沄蓦没想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也不想气他,闲闲道:“您二儿子,”话音未落上首就一个凌厉的眼刀子下来,只得又改口,“得,我二哥,他在军中这些年除了打仗训军,就没干什么好事,您老心里可得有数了。”
苏穆延知道她有些手段,听她这样说,顿时就皱了眉:“你知道了些什么?”
“错已酿成,我知道什么都不管用了。”话带到,苏沄蓦也不再多留,“爹爹,你自个儿多保重身体,相府这大家子人还得靠着您庇佑呢。”
苏沄蓦丢了个话头给他就走了,扰得苏穆延是一晚上都没睡好觉,枫聂上次被罚也是咎由自取,若是再出差错,那自己这个相爷就算不做了也只怕救不了他。
坐在轿子里昏昏沉沉的琢磨着究竟怎么回事,再回过神来已是到了朝堂之上,嘉明帝坐在龙椅上,看他心神不宁的样,关切道:“苏相,可是有心事?”
苏相为人清正廉明,嘉明帝很是看重他的才能,故而才有此一问,苏穆延看同僚都望了过来,连忙摇头,他总不能将沄蓦小女儿家的话给带到朝堂上来吧,岂不是贻笑大方。
就待他收定心神之时,后头的队列里却站出一人,朗声道:“圣上,苏相没有话说,可臣却要参苏相的儿子苏枫聂一本,告他欺君罔上,残虐百姓!”
苏穆延顿时一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真被蓦儿那个丫头片子给说中了!
嘉明帝高座龙椅之上,看着站出来的王宇奇,面色微沉:“王卿家,你可有证据?”
“禀圣上,人证物证皆有!”王宇奇声音宏亮,落在苏穆延耳里如同炸雷,颤巍巍的转身看他:“王将军,不知我儿如何欺君罔上,残虐百姓的?”
“下官敬重苏相的为人,所以选择当庭对质,”王宇奇朝他拱拱手,随即从怀里拿出本账册双手高举过头顶,立即就有太监过来取了递给嘉明帝,而王宇奇则解释道:“这是从苏将军麾下的账房先生那里取来的账页。”
“其中清晰的记载着这些年来苏将军的军饷开支,和他擅自在周边百姓身上收取苛税所得的银钱数目。”王宇奇的话一出,百官顿时骚动起来,没想到苏枫聂竟然擅自收税,这是要造反的节奏啊?
“至于残虐百姓的事情,与上次苏将军被罚大致相同,周围的百姓对此已经怨声载道,我已经请了些百姓至大理寺,圣上可随时询问。”
嘉明帝已经面沉似水,一把将账册摔在玉石地面上,阴沉沉的眸盯着苏穆延,“苏相,怪不得你心不在焉,原来是在替儿担心,现在人证物证皆有,你还有何话要说?!”
“圣上,老臣,老臣……”苏穆延脸色苍白,深知如今说再多也是枉然,膝盖一软,跪在地上老泪纵横的磕头道:“苏枫聂犯此大罪,老臣本不当求情,但请皇上看在老臣一心为国的份上,还请留他一条性命,留苏家一点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