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今夜全程,慕云舒的表现都差强人意,甚至可以说是让人反感,从肆意诋毁慕云深编撰的那本连圣上都赞誉有加的平朝录,再到面目可憎的恨不得慕云深便是那个无视宫规宫纪的罪人,这一桩桩数下来,实在是给他的形象大打折扣,并不配贤王称号。
苏沄蓦点头,“的确如此,江南反贼欲除我们,回宫之后又再设计陷害云深,说明那人视云深为眼中钉,一直在暗中盯着我们,慕云舒充其量不过是逮住机会煽风点火罢了。而有手眼通天之力,还能与前朝反贼关联上的,只有那位锦绣宫的玉娘娘最有嫌疑。”
“分析的很到位,尤其玉妃还有位六皇子,她不为自己图谋,也要给儿子做打算。”苏穆延很是赞同她的想法,串联起来,玉锦绣和慕云庭的嫌疑最大。
“另外我曾私底下问过邓远之关于圣上的病情,他说圣上的偏头痛无论在何处都会发作,偏偏在锦绣殿便没事,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你也是医者又比邓远之厉害,不妨多留心。”
“难怪父皇越来越爱宿在锦绣宫,原来是这么回事。”两人顿时恍然大悟,苏沄蓦将之记在了心里,“等有合适的机会了我去锦绣宫转一转,看能不能查出点什么端倪来。”
蓦儿做事向来有条理,苏穆延只提点了下,便不再操心,想到那个诡异的宫女,不禁奇道:“哦,对了,那宫女之前咬死了说是云深指使她祭奠惜妃的,怎么后来又突然改口了?”
听他如此问,苏沄蓦敛了笑,莹白玉颊一片庄严肃穆:“父亲,您相信鬼神之说吗?”
不光是苏穆延被她突然而来的庄重神秘吓了一跳,就连慕云深也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莫名觉得花树掩映的宫廷小道阴森起来,小心道:“蓦儿,难道是母妃显灵了?”
“你想到哪里去了?”哭笑不得的瞪了他一眼,那股庄严肃穆之感顿时荡然无存,苏穆延舒了口气,才缓缓道:“你这孩子,我本不信鬼神之说,被你一吓差点以为真是那回事了。”
这两人真不愧是古代人,表面上说着不相信,心底却还是很信奉鬼神论的。
苏沄慕笑着摇头,“哪有你们想的那么神奇古怪,我只不过是趁着慕云舒扰乱人心的时候,悄悄给那位兰姑姑下了点能让她说实话的药物而已。”
慕云深反应过来,星眸里也是一片失笑之色,问道:“就是你上次研究出来的幻心丹?”
“没错,幻心丹无色无味,我这衣袖走她面门拂过,自然能轻而易举的将药粉下到她面上。”苏沄蓦点头,这些小玩意儿有时候会有出奇不意的效果,实用的很。
说话间已到宫门,苏穆延摆手:“回府去吧,西域使者即将到来,又不知要惹多少事端。”
一句说的两人心头都沉甸甸起来,去年斗药侥胜,不知今年又要玩什么花样?
告别父亲,两人闷闷踏上了回府的马车,此时月已西沉,再过不久便是黎明前的最黑暗时刻,也只有奋力冲破了这道黑暗,才能迎来黎明后的光辉洒满天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