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深不见底,白雾之下还不知究竟有多深,而其底下有着汪清澈的深潭,潭水在阳光照射下,反射出五彩迷离的光芒,极其漂亮。
深潭周遭苍树掩映,清澈冰寒的潭水顺着蜿蜒的小溪流向远方,偶有小野物过来喝水,也只是瞧了瞧潭边一动也不动的两道人影,随即便欢快的跑开了。
苏沄蓦躺在慕云深怀里,也不知过了多久,才从昏迷中渐渐清醒过来,明眸尚未睁开,已经痛得脸色先扭曲起来,浑身的骨架子像是被敲碎了似的,疼痛难忍。
扶额缓缓坐起身,脑中最后的记忆便是云深跟着飞扑出了悬崖,惊得顿时睁开了眼,看向身侧,果见云深就躺在身旁,而那身淡青的衣衫已经被挂得破破烂烂。
抬头向上望,目光可及之处能看见有断枝挂在崖边,看来应是下落途中被崖边横生的树桠给拦住过,否则这种高度落下来,早就摔成了肉酱。
心中感叹了下,随即看向云深,见他嘴角有血迹渗出,身上却无伤口,仔细摸了遍,果然是胸骨和肋骨均有不同程度的摔伤,而最严重的地方已经断裂开来,急需接骨。
探了探额头,有高烧迹象,拍了几下脸,见他并不清醒,也只得作罢,撕了布条用冰寒的潭水给他敷额,又在周围找了些退烧药草嚼碎给他喂下。
那些受伤的骨头比较难办,尤其是断裂的骨头,若是不好好固定,移动时很容易戳到内脏造成内出血,苏沄蓦使尽吃奶的力气,才费劲的扳断几个比较扁平的树枝,撕了他的外衫当绷带,简单的固定住摔伤的骨头。
一番折腾下来,日头已过午,山里逐渐阴寒起来,阴风吹在身上,遍体生寒。
看看已经高热不醒的云深,苏沄蓦急了起来,她刚刚找树枝时便留心过,树林里不乏有大型野物的尸骨,这崖底到了晚上肯定不安全。
云深高热不醒,若是留在这里疗伤,自己又没有毒药傍身,决计斗不过那些凶兽。
日头已经逐渐西斜,容不得再多犹豫,看了眼清澈潭水顺着溪流泠泠奔向远方,蓦地咬住了唇,只要顺着溪水往下走,肯定会能找到人家。
忍住浑身疼痛咬牙将云深背在背上,埋着头不管不顾的顺着溪水一路蹒跚往下。
山脉延绵似乎无尽头,眼看着落日沉入西山,弯月半悬于空,身后的山林里偶尔传出声不知是什么动物的尖嚎声,惊得她加紧脚步,背着云深跌跌撞撞的往前奔。
晨曦初晓,也不知走出了多远,清浅的溪水已然汇入了小河中,河边已经有早起的婶婆们在说说笑笑的浆洗着衣服,笑声隔着清晨稀薄的白雾传来,恍似仙境。
苏沄蓦两眼发黑的站在那里,听着那些笑声,激动得红了眼眶,走了一夜,总算是看到了人,正想上前,精力极度消耗的身子却晃了几晃,正巧有浆洗完的大婶走过来,看见她忙丢了木盆急冲过来大惊道:“姑娘,你怎么了?”
苏沄蓦只来得及抓住那大婶的衣角,便背着云深滑倒在了地上:“救救我们……”